霍义山动辄会撕拉到身上的伤口,虽然吃痛,但精力不减,他暗暗惊讶内力的神奇,他看着那壮汉躺在稻草堆上,浓眉紧锁似在承受非常痛苦,也不敢碰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牢门打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两个狱卒打扮的人,大叫道:“赵天江,跟我们出去,有人要见你。”看他蜷缩在稻草堆上没有动静,正欲拉扯他,霍义山赶忙上前乞劝道:“官爷,他刚才吐血了,不能行动,求您找个大夫看看。”其中一个狱卒听罢怒目圆睁,一扬手把霍义山推倒在地。
两狱卒上前欲拽起赵天江,霍义山见状不禁气愤不已,刚欲抬手相争,赵天江不耐烦的嚷嚷道“走走,去哪里也比呆在这鬼地方好。”他挣扎地站起身来,被两狱卒押走了。
赵天江走在前面,双手套着镣铐,他握紧拳头调整内息,尽全力打通周身经脉,监牢外门终于打开了,他瞅准时机,刚走出牢房大门,双掌如钢箍般猛地锁住右边狱卒的咽喉,同时双腿使得“鲤鱼打挺”交叉勒住左边狱卒的脖颈,身沉一坠,瞬间撂倒了两名狱卒,将那二人狠狠的摔昏在青石板道上。他从地上迅猛翻身而起,一气呵成夺取道旁树桩上拴着的一匹军马,跃马扬鞭疾驰而去,所经道途上尘土飞扬。
时近晌午,天时已颇为炎热,他纵马驰了多时,额头和脊背都出了汗,胸口内的夺魂钉隐隐发作,正欲找一处阴凉的地方歇一歇,他望见不远处有一茶棚心中大爽,茶棚内有三五食客在饮茶,他此时正口渴难耐,但低头望见自己手戴镣铐,只能强忍饥渴离去。他心中盘算如何把镣铐取下,刚才脱身太快,忘记取下狱卒的钥匙,正自暗暗后悔,他将衣服缠绕手臂遮住镣铐,独自一人沿路走到了一处集镇前,忽然望见前方挑起一招牌写道“打铁铮铮”几个大字,心下大喜,他悄身来到这间铁匠铺后门,轻身绕到后院,院内钢丝上悬挂着一排铁器,赵天江趁人不备偷得一把匕首,再轻身溜了出去。野外赵天江使出吃奶的力气,锯了半天镣铐,累得他汗水连连,终于锯裂一个豁口。随即他气沉手臂,强劲发力,使得一招“素手裂帛”竟将镣铐扯断两半,但因运功过力,又吐了一口鲜血。
天灰云暗的苍穹透着肃杀之气。赵天江整整一天滴米未进,他胸前的火焰痕一直在渗出血水,夜露打湿了他的衣服,他抹了一把额前的冷汗越过荒原,渡过浅滩,终于在朝霞渲染天际的时刻他趴在马背上回到了背龙山,那匹马疲惫不堪的漫步在山山峁峁沟沟壑壑,闯进了赵天江盘踞的山窝。山寨前绵延几十里都有岗哨,当他们发现赵天江时,赵天江气力一松,终于两眼一黑摔下马来,岗哨上的土匪慌了神,齐力将赵天江抬回了山寨。
而我却在赵天江回来的前一日离开了背龙山,这几日我一直在等他,背龙山的土匪对我也是礼遇有加,从不敢有丝毫的冒犯,从此处能够看出背龙山的土匪在赵天江的治理下井然有序,让我不禁心生佩服,我兜兜转转在背龙山游荡了几日,终于按耐不住宣告我要下山。岑六(就是当初的精瘦男人,其实是背龙山的先遣队长)十分诚恳地留我,但我实在不愿在这一群陌生的土匪窝里待着,何况我此刻十分思念爹娘,不知我离开的这几日他们有没有遭到官差的骚扰。我决定下山了,我在一众土匪的列队送别下,离开了这座今后与我人生密切不可分割的地方。
三年后,翼鹿城中。
夜雾下的翼鹿城警戒四起,白日里拉起的警戒网透着森严可怖,白炽灯射出的光线不时环绕道路四周忽明忽暗。昔年市井繁华、安宁静好的翼鹿城已经褪去华彩,置身在一片白色恐怖中。一辆黑色的轿车悄然无声地出现在夜色中,稳健地驶向城门楼,车辆后排坐着一个做派优雅,梳着整齐的西式分头,身穿国民党军绿尼高领制服的男人,他在汽车的颠簸中点燃一支香烟,烟头在暗沉的车内闪动着红色的亮光。
城门楼的岗哨灯火明亮,汽车在警卫前停下来,车窗徐徐下滑,司机亮出通行证,城门警卫立马立正敬礼,让进汽车驶入。霍南溪气宇轩昂的走下汽车,缓步走上楼前台地上,这座砖砌石垒的敦实建筑已经岁月洗刷更显气势非凡,他在楼前停下脚步正了正衣领带着一份持重和庄严走进大厅。大厅内灯光柔和,霍南溪深夜被司令孙伯喻电令立即赶往司令部,他心中猜想必定有重大事件发生,或许是前几日他在没有授意的情况下独自破解密码打开情报柜有关,可是他当时已经将此事报告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