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清楚,强压下去的反对声音,只能解决一时的问题。
作为曾经代表资本的人,他更清楚当资本收到威胁时,反弹的力量有多大。
这让他心生恐惧。
是的,他可以在会议上用盎格鲁-撒克逊的民族大义以及借助更高层的力量来强压下这些人的反对意见,那只是因为现在他们还没被逼到那个份上。
杰夫·贝佐斯很清楚,当华夏人持续封闭端口,造成的损失开始进一步扩大,慢慢触及到这些人底线的时候,他们才不会管未来世界主流语言是汉语还是说英语,甚至未来人还会不会说英语。
资本天然喜好就是不断地增值,最为厌恶的就是损失。
这大概也是杰夫·贝佐斯笃定王宇飞不可能那么极端的原因。
但现在他却能肯定了,那位华夏年轻人跟他的脑回路压根就不在一个频道。
他们中间肯定有一个人是疯子,很显然疯子并不是他,那就只能是另外那个华夏人了。
所以他需要沟通。
……
视讯请求终于接通了。
杰夫·贝佐斯非常欣慰自己当时留下了王宇飞的视讯号码,而不是直接自负到将这个号码删掉。否则这个时候不管找谁要王宇飞这个号码,都会很尴尬。
从全息视频中看,王宇飞并不是在公司,而是家中书房的布局,这让杰夫·贝佐斯又是心中一紧。
在发送请求时,杰夫·贝佐斯便计算过时差,此时不过华夏晚上十点,平时便了罢了,但是在刚刚做出了如此重大的一个决定,这个时候王宇飞难道不该在公司坐镇,随处理可能的突发情况么?
但这家伙竟然已经回家了?
你特么凭什么敢回家?
这绝对是想想都让人恼火的事情。
如果再加上视讯接通时,王宇飞那平静淡然的表情,杰夫·贝佐斯只觉得心头有一股无名火起,但又不知道该不该发火。
“贝佐斯先生,您好,有什么事情吗?”王宇飞很平常的打了声招呼,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平静到一时间杰夫·贝佐斯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其实在发送这个视讯请求之前,杰夫·贝佐斯在脑海中预演过王宇飞可能会表现出的态度,比如轻蔑,比如嘲弄,甚至是开口便羞辱,但他真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是如此平静,这甚至比羞辱他更让人难受。
因为这可能代表着他所在乎的别人根本没当回事!
没人希望对手是这样一个疯子。
好吧,杰夫·贝佐斯发送这个视讯请求的初衷,是通过一些通话细节来观察并揣摩王宇飞的真实态度,但现在他获得的信息显然并不是他想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