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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宁殿里,梁贵妃替宁帝按压揉捏着脑袋。一阵揉捏过后,宁帝一时觉得好受了不少,面上总算现出一抹霁色,“嗯,爱妃这手法确实有效,那些太医院的都及不上爱妃。”
梁氏笑道:“臣妾给陛下服侍了那么多年,不过是比他们更了解陛下罢了。”
宁帝望着她,见她面容有几分憔悴,未免有几分恻隐:“怎么这些时日很是劳累吗?”
“臣妾能有什么劳累的,只是休眠不是太好罢了。前阵子德王出事,臣妾担忧陛下难过,时常牵念陛下,又不敢擅自求见陛下。”梁氏说着,忽然眼眶一红,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宁帝一见,顿时心中一软,轻拍了一下梁氏,道:“好了好了,都过去了。”
“哎,这德王明明好好地,怎地就想不开。”说着,梁氏又落下泪来。不待宁帝说话,又赶忙抢着继续诉说人生苦短:“臣妾近来时常在想,这人生啊,谁也不知明日会如何。如今,臣妾只是想将了结的都了去,日后若是突然要走,也不至于不安心。”
宁帝怒斥:“胡说,这不好好地嘛。”
梁氏道:“咳,莫说今日事明日不能知,便是今时事下一刻也无人能知。陛下,我这心头总有一桩事难了,想与陛下说说。”
“何事?”
“我们顼昰早该是婚配的年龄了,现如今却还没有正妃,我这日也操心夜也操心的。”
“这有什么,瑾晏比他年长,不也还没正妃吗?再说,他府里的侧妃也不少吧?”
“我们顼昰又怎能跟瑾晏相比,瑾晏有太后疼着爱着,有太后替他做主。可顼昰,他能依靠的便只有臣妾了。臣妾不是正因为德王过世才感怀命里无常吗?”
宁帝有些不耐烦,“行了行了,那你是看上哪家小姐了?”
“京中的高门贵女我就独独只看得中许家那丫头……”
梁氏还没说完,宁帝立马喊住她:“打住打住,许家那丫头你就别打主意了,那是母后给瑾晏订下的。就算朕同意将她许给玘旻,母后也不会同意。除了她,你看上谁家的朕都答应你。”
“可是陛下……”梁氏还想着死缠烂打,却见刘得用进了来,显然一副有要事要禀报的意思。
宁帝朝他一瞥,问:“何事啊?”
刘得用道:“陛下,任统领和朱掌尊同时求见。”
宁帝正起了身,心想这二人能在同时前来,定然不会是寻常之事,便道:“快,快让他们进来。”
“是。”刘得用说着出去时,梁氏也刻意避到了帘后。
不时,任九篱和朱托一进来,宁帝便催问:“发生何事了?”
任九篱道:“陛下,全京城都在传,说是四鸿已经入京了。”
“哦?可是确切消息?”
“坊间传得纷纷扬扬的,臣也暗中查探过,不像是空穴来风。臣想如若真有其事,此事定然跟此前那两本书有关,书不好找,可是四个大活人找起来应是容易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