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仙楼里,许长君、杨鹤、虞凌云三人又重新聚在了一起。杨鹤滔滔不绝地说着傍晚发生的事,“当时马上就要关闭城门了,梁庸乔装成寻常百姓独自一个人进城。守城门的拦住他,他只递出腰牌便给他放行了。他以为没人能识出他,却不知打从他一进城门我便认出是他的身影了。果不其然,我派人跟着他,只见他进城后便直奔回梁府,此后再也没有出门。”
虞凌云道:“就这些?”
杨鹤道:“就这些。”
“这听起来似乎什么事都没有。”虞凌云说着话望了望许长君。许长君却似在深思着什么,一脸地凝重。
“长君,你到底听到我说的没有?”杨鹤见他如此神色,忍不住闹了个小情绪。
“听到了。”许长君喝着茶,漫不经心地应了声,目光却还是放空着,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楼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几人凭着声音就知道是颜弘策回来了。果不其然,只见他匆匆地推门而入,人还没站稳,就着急开口:“今天遇上件怪事了,申时末刻的时候来了两个从琅琊来的儒士,却自称是生意人。我寻思着他们看着根本就不像是生意人,便多加了注意,派人去跟着看看他们会投宿于哪里,哪知跟着跟着竟被他们给甩掉了。然后就再也找不到人了。”
那三人听罢竟一时全都愕在那里双唇微张,颜弘策看了看三人皆是一副怪异模样,奇怪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许长君醒过神来,兀自低语着:“又是琅琊人士?也是做买卖的?怎么会这么巧?”抬头又问颜弘策,“他们往哪里去了?你们在哪里被甩的?”
“往西城去了,在青云巷跟丢的。”
“怎么又是青云巷?”其余几人同时喊叫了起来。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许长君低头沉思了很久,忽然,他脑子里灵光一闪,又问:“你们可知四鸿都是多大的年纪?大约什么模样?”
这一下又轮到其余三人震惊了,三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皆是不太清楚的样子。杨鹤道:“当年四鸿来京的时候我们都才只有十来岁,不知道他们究竟多少年纪什么模样,不过想来也是四五十差不多的。你该不会觉得这四人就是四鸿吧?”
许长君反问:“我们大宁历律没有说四人结伴同行不给过城门吧?”
杨鹤一怔,“当然没有,四个人结伴同行又不犯法。”
虞凌云道:“那就是了,四人就四人,根本就没必要装神弄鬼。”
许长君道:“他们原本是四人,故意分成两批从各门而入。而若是寻常人,做买卖也好,寻求仕途也好,都不需要躲过我们。所以我猜想这四人身上必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即使他们不是四鸿,也必然是有些来头的。”
杨鹤点了点头,道:“那好办,当年四鸿名动京城,我们几家长辈必定跟他们有过交集,回家一问不就问出来了。再不行,找会仙楼的老人先打探一下,不也就清楚了。”说罢,便找了会仙楼里的一个老鸨,经那老鸨一说,几人更是确信那四个人便是括苍四鸿,许长君又在那里自语:“那夜,眼见李妙手就快冲到了睿王府宅,却被一只恶犬拦住,尔后,最先冲过去的是睿王府的家丁,而不是任九篱的人,所以那两本书也许就在李妙手身上,而四鸿,正是梁庸去括苍请来的。”
杨鹤忧心忡忡,“那是说,那两本书和四鸿都已经在睿王手中了,那太子岂不是岌岌可危?”
许长君道:“倒也不一定。陛下此时正为那两本书的下落而焦头烂额,如果让他知道四鸿在睿王手里,那太子或许可以反戈一击。”
“所以,我们只要将那四个人找出来,再确定身份,那太子肯定会反败为胜。”
……
夜阑人俱寂,褚昂久悄然跃入草庐,推开了虚掩的门,熟门熟路地走到了房间的一张桌子前,点燃了一根烛火。
此时,权逯荼白便悠悠地醒来。
褚昂久抬着烛火走进他,“世子,四鸿于今日傍晚已经进京了,如今入住于梁庸秘密安置在京中的一间别院里。世子请看,这是四鸿给我的飞鸽传书,梁庸去括苍请他们的时候,就约定好了一月后再替睿王出谋划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