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得看您要运到哪里?若是路太远......”
“临江镇!送到临江镇多少银钱?”她没等中年汉子说完便插了话。
那人皱了下眉头,沉声道:“一个缸三十文。”
“啊?这也太贵了吧,临江镇这么近的距离,还要如此之多,那我要是一次性买四五个岂不是光运费就要花掉一百多文?不行,你家太贵了!”
何睿勍走到一口烧制好的陶缸跟前,仔仔细细看了一番,冲着穆敬荑招招手,示意她过去瞧瞧。
中年人见了,也凑了过去:“小兄弟,你可以仔细看看,我们刘家的陶缸质量。你们不说我也知道,这一路定是看过不少别家的了吧?东西好坏一目了然,我们这可是做了多少年的老手艺了,肯定要略强一些。”
穆敬荑抻着头看了看陶缸里面,又将外侧认真看了一遍,确实比之前几家制作精良了不少。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要买就得从刘家买,反正价钱他们一个村都是一样,划来划去也是白费嘴皮子。
正当何睿勍要开口直接报出买价儿的时候,突然从大门口闯进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抹着眼泪冲到了中年人近前,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刘伯,求求您行行好,别把我家的房子收走成不?这房子您若是收走了,我和弟弟就真的无家可归了......”女孩抽抽噎噎的诉说着,双手抓住中年人的裤脚儿一个劲儿哀求。
中年人碍于眼前站着两个外人不好发火,只得退后几步挣出腿来,沉声道:“你家欠的钱何止是一个院落可以抵得过的?我们也要讨生活,如今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小女孩急着跪行几步,又到了中年人面前:“刘叔......我会还钱的,只要您别收了我们的房子,我一定会还钱的!”女孩仰起哭花的小脸儿,一个劲儿保证。
穆敬荑忍不住向前走了几步,开口问那小女孩:“小妹妹,你们这是欠了多少钱啊?”
小女孩仿似没有听到一般,仍旧在哭着央求,并没有理会她的意思。
“他们欠了我们掌柜的六十两银,一个院子确实不够抵的!”这时负责烧窑的一个工人突然搭腔儿解释道。
何睿勍立时疑惑起来:“怎会有如此之多?普通人家哪里摸得着这么多银钱?”
一旁的中年人连忙接话儿:“他爹原也是在我这里做工的,谁知半年前竟趁着天气不好大伙歇工的日子窜进了我家,将刚刚卖得的六十多两银子一窝端了。我那时正出门谈生意没有回来,作坊里没人。我本还觉得两家是邻居,我不在家,托他照应着些,谁知他竟敢监守自盗!”
“要说这柯英壮也忒不是东西了,两个孩子本就没了娘,他再闹这么一出儿,可不是缺大德了嘛!”烧窑的人忍不住愤慨道。
谁知那小女孩听到他如此说,立即急红了眼,尖声嚷道:“你不要胡说,我爹不是那样的人!他...他是为了给我弟弟看病,这才上了坏人的当,根本就不是要故意偷银子做坏事的!”
“那还不是一样,不管这钱他要拿去干什么,还不是偷的!”
“呜......”小女孩一时没了反驳之词,委屈的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