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探头望了望屋里,并没有传来任何声音,也不知娘是睡着了,还是根本就没在家。无奈叹了口气,认命的刷锅做饭。
饭熟了,穆敬荑跑进屋去叫爹娘吃饭,却发现东屋门被插上了,她敲了几下门,无人应声,遂加大力道又敲了几下,终于得了回应:“你自己吃吧,我先睡了!”
“那我娘呢?”她急忙追问道。
“你自己吃吧!”穆云山闷闷地声音传来,带着隐隐的怒气,令她不敢再问。
这一夜,穆敬荑睡得很不安稳,翻来覆去的做梦,直到凌晨才睡踏实。
次日她是被赵氏尖利的嗓门儿骂醒的,被子忽的被掀开,微凉的空气瞬间包裹全身,困意像个胆小的兔子立时跑得无影无踪。
“阿喷!”她冷的打了个喷嚏,翻身坐了起来。
“......你个死丫头,怎么脏成这个样子还敢上床睡觉啊?猪都没你邋遢,赶紧给我滚去洗澡!”赵氏挥了挥手中的鸡毛掸子,厉声喝道。
“哎哎,知道啦知道啦,真是的,一大早起来就骂人......”她低声抱怨一句,动作麻利的跳下床。“娘,我到哪洗澡去?”
“自己烧水,昨日我托人买了个浴桶回来,正好给你洗澡。”赵氏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逐渐消失在院门口。
“娘,您要去哪儿?”
“你赶紧洗,傍晌午媒婆就到了,我去买些东西......”
“媒什么婆?我才不要找婆家!”穆敬荑愤愤的捶了下床,偷眼看了下东屋门,蹑手蹑脚的向院里走去。
“不准出门!”穆云山冷冷的声音突然响起,吓得她陡然一个激灵,郁闷的吐了口气。
“爹,您这是要干嘛啊?我又不是囚犯,凭什么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她恨恨得跺了跺脚。
“我是你爹,除非我死,否则我说的话你就得听!”穆云山猛的拍了下桌子,显然也被激怒了。
穆敬荑暗自撇了撇嘴,垂头丧气的去了灶间。
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整个人顿觉精神了不少,换上干净衣裙,将脏衣服洗净晾好,站在院子里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穆敬荑觉得自己仿佛又满血复活了。
“得嘞,爹不让咱出去,咱就不出去......”她一边嘟囔着,一边撸起胳膊,挽起袖子,蹲在东墙边又开始鼓捣那些泥土。研磨,过筛,水洗虑沙,忙的不亦乐乎,当然赵氏领着媒婆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情景也是如此。
本该是十六岁的漂亮姑娘,却将衣裙系成一团,赤着手臂在各色泥水中又是搅拌又是划拉的好一顿忙活,鬓角腮边沾染了些许脏污也全然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