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走……”我有些呆呆地看着他。
手臂上还遗留着刚才挣扎的痛楚,告诉我刚才那一切的危险都是真实而可怕的。虽然刚才乱七八糟想了很多,但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现在突然放松下来,它迟钝地给了我的大脑一个信号:没事了,安全了。
诺特嫌弃地瞅了我一眼,吐出两个字:“跟上。”
我默默地走在他身后,目光锁定在他深蓝色的巫师袍一角,危险带来的后怕让我心里不住颤抖,最后演变为小声的啜泣。
深蓝色的巫师袍顿住了,它的主人停了下来,转过脸正想说句不耐烦的话,却看见我极力忍着喉咙中的哽咽而憋得通红的双颊,以及控制不住的眼泪和鼻涕。
他生生地将那些绝不好听的话咽回去,低着头想了一会儿,然后从袍子口袋里掏出一块叠的方方正正的手帕,有些生硬地说:“好了,不是没事了吗?”
我迟疑地接过手帕,沾了沾眼泪,很用力地吸了吸鼻涕,然后小声抽噎着说:“谢谢……你,我,我真以为我,会死在这里。”
“死亡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你还早着呢。”诺特说,“来,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他温柔地向我伸出了手,绅士地拉住了我的衣袖一角。
我们并排走着。我攥着他给的手帕,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眼泪已经不再往下流了,只是喉咙里的抽噎暂时还没发止住。
“好了,你不打算说说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翻倒巷吗?”为了转移我的注意力,诺特装作很感兴趣地提问。
我张了张嘴,发觉喉咙好像差不多结束了它奇妙的生理反应,我终于恢复了正常说话的能力。
“我迷了路,本来是想找弗洛林冷饮店的……”
他点了点头,短暂地沉默了一下,然后说:“我正好也要去那里,既然这样,我们一起过去吧。”
我也点了点头,又说了句谢谢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走了大概十分钟左右,阳光终于扑到了我们的肩上,亲切地告诉我们已经远离了那条暗藏危险的小巷,糟糕的事情都会被它的照耀顺利瓦解。
我这才感受到背后的冷汗早就粘住了衣服,而我刚才深恶痛绝的太阳却帮助我将它烘烤干爽,留下温暖的气息。经历过刚才的事情,我突然觉得拥挤的人群和毒辣的阳光是那么美好,他们相继诉说着和谐安宁。
弗洛林冷饮店并不是很远,我们走进去时扑面而来的寒气令我打了个寒颤,人挺多的,但好在还有座位。这家冷饮店的名声一直不错,听说他们拥有保持冰激凌不会化的秘密配方呢。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又开心起来,最起码我没事,还有坐在这里吃冰激凌的权利不是吗?
于是我一改之前可怜巴巴的神态,大咧咧地让诺特去占个桌子,然后我去买冰激凌。在问了他的口味后我得到了一个随便的答案,好吧,那我只能自行发挥啦。
说真的,口头的感谢还是太轻了,我乔薇尔·斯托克的理念之一就是:如果你帮了我,我就算帮不上你相对应的其他忙,我也要请你吃好吃的!
当我一手拿着一支巨大的冰激凌回来时,发现诺特静默地坐在那里盯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一副生人勿近的气息,事实上,这里确实没有小孩子靠近他——这里的空气已经够冷了,他们估计也不想再挨着一只大冰箱。
“巧克力加坚果碎和咸奶油,和香草加草莓芝士的,二选一!”我把冰激凌举到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