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过来!你们不要过来!我求求你们,不要靠近我!”坐在椅子上的言苏禾一手护住胸前,一手护住头上戴着的灰色鸭舌帽。
眼看自己的哀求毫无成效,一个个穿的花花绿绿、脸上抹的粉比城墙还厚的姑娘们媚笑着离她越来越近,她吓得赶紧闭上了眼睛。言苏禾向来有这个毛病,遇到自己特别害怕的事情时就闭上眼睛一动不动,脸上带着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因为她的这个毛病,某人没少挖苦她。在现在这个“十分危急”的时刻,她紧闭着眼睛默默地做着心理建设:没事的,只要她们不碰我双手护住的地方,让她们摸几下就摸几下吧,反正都是女的,怕什么!被摸几下总比被打死好吧?这样想着,她觉得心里稍微没有那么害怕了,就在她认为自己已经建起了一道可靠的心理防线的时候,一只柔嫩带着浓浓香粉味儿的手刚抚上她的脸,她就听到了内心那道心理防线彻底坍塌的声音,她“啊”地惊叫出声,然后开始拼了命地喊“少爷!救命啊!”
“您说的是跟您一起来的那位爷啊,那位爷说了,让我们姐妹几个今天好好伺候您!”一个穿着蓝紫色旗袍、鬓边戴着几朵玫红色小花的女人嬉笑着说道。
另一个穿着绿色薄纱裙的走到言苏禾跟前,用眼睛把言苏禾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然后弯下腰将脸凑到她面前,用手指一边轻轻划着她的脸一边用充满魅惑的声音问:“小弟弟,你是第一次吧?”
“什........什么第一次?”言苏禾刚问出口,围在她身边的姑娘们便大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
言苏禾可是一点儿都笑不出来,她生怕那只在自己脸上摸来摸去的手一会儿会抓花她的脸,本来自己就长得没什么优势,再毁了容的话那就更对不起江东父老了。
“别紧张小弟弟,我们先喝一杯酒,喝了酒就不紧张了,来嘛~”甜得发腻的声音让言苏禾觉得浑身不舒服,她摇着头说“不喝”,可酒杯硬往她嘴边送,情急之下,她条件反射地伸出手去挡,几个人你推我挡中,不知是谁碰到了言苏禾的帽子,帽子突然从头上掉下来落到了地上,接着言苏禾的一头披肩长发散落了下来。
空气安静了几秒,然后就是一声声的“啊!”穿得花枝招展的姑娘们一边惊恐大叫一边不死心地又仔细看了一眼,确定没看错之后叫得更大声了,坐在椅子上的言苏禾也跟着她们一起大叫,她是害怕自己一会儿会被打死........
听到动静的妓院老鸨以为是有人闹事,慌忙带着几个打手赶了过来,过来一看,立时呆住了眼:活了好几十年,女人逛妓院还是头一回见呢!好嘛,一个不知道哪跑出来的丫头片子欺负到老娘头上了,这还能饶了她?!“臭丫头,你要砸场子也不知道挑挑地方,敢到绣春院来闹事,我看你是活腻歪了!”老鸨尖酸的语调就像是被人掐着嗓子尖儿说话。
言苏禾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态度诚恳再诚恳地摆着手说:“您误会了,我......我不是来闹事的,我是被人给丢在这儿的,真的,她们可以作证!姐姐们,对不对啊?”言苏禾用迫切的眼神看着那些刚才还亲热地叫着“小弟弟”的姑娘们,就差把“拜托”两个字说出来了。可那些姑娘们纷纷摆出了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把头扭向了别处。“完了!要死了!”言苏禾的心底一下子蹦出了这几个字,她恨恨地在心底发誓:言慕瑾,我要是还能活着见到你一定要揍死你!我要是死了做鬼也要吓死你!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教训教训这个死丫头,”老鸨对几个打手说道,“等把性子磨软了,就把她留在绣春院接客,送上门的不要白不要。”
这下言苏禾是真的快被吓死了,“什么!接.......接客?!不.......不行!我告诉你,我是言府的人!”
“言府的人?你蒙谁呢,言府的小姐、丫鬟会跑到这儿来?都这会儿了还不老实,还等什么,给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