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冒出水面,在水流之下,使出他凫波弄水的好本领,朝着岸边快速游去。
眼瞅着他冲到了岸边,已经趟着水急急向岸上跑去,一股水流突然从河水中分离出来,仿佛章鱼触手一般,一下子就将这渔夫席卷起来,渔夫发出了惊恐地惨叫,但他却无法抗拒这股力量,被那股水流一卷一带,卷回了河水上方。
又一道水柱跃出水面,在空中化作一道晶亮透明的水刀。
水刀劈下,那个正在挣扎的渔夫一下子身首异处,这水刀竟比真的钢刀更锋利。
荆云的眸子带着嗜血的兴奋,原本并不喜杀人的他,在一连杀掉几个无辜的百姓之后,心态也渐渐扭曲变化了。
……
靠山村东头的山坳,是村里人经常汲水的地方。一条清澈的山溪淙淙而下,流过了村头。
这条溪水是山泉汇集而成,清甜甘冽,是村子里的饮水来源。村里人但凡饮水做饭都要用这里的水。
梁琳背着水罐,和一群村姑们说说笑笑地赶回来。
已经脱掉了那件飞扬如火的绯红色劲装,梁琳背着一个水罐,身上穿着和周围村姑一样的荆钗布裙,雪白纤秀的脚丫子上未再着袜儿,只蹬着一双牛耳麻布鞋。
行走在山道时上,时不时地还要停下来,带着发现的惊喜,从路边剜出一丛丛肥厚鲜嫩的野菜,从树上摘一串儿红盈盈的野果儿,心情愉悦至极,一路留下的,都是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
这里的日子远不及梁琳曾经的生活,没有丝滑的绸缎,没有侍候的丫环,没有华贵的大屋,没有丰富的食物,但是,却让她从心眼里感觉轻松、快活。
这样的日子,梁大小姐感到惬意至极。失去了豪门世家的优渥生活,脱掉了一身华丽的装束,却也脱去了一身的束缚,她觉得现在的她,活得才轻松惬意。
她感觉此时的自己,就像是一只摆脱了樊笼的百灵鸟,自由自在地在山野中穿梭,可以停在树梢上肆意展现歌喉。
和这些目不识丁的大姑娘小媳妇儿混在一起,梁琳没有什么不自在。靠山村山清水秀,人心淳朴,这里的村民也没什么心机城府。
以前她在洛阳城的时候,与那些豪门千金们为伍,不是虚伪骄作的,就是谄媚阿谀的,还有捻酸吃醋的,每一个人都戴着一副假面具。梁琳对这些的应酬深恶痛绝。
她背着水罐和周围女伴们畅快地闲聊着,不知不觉就回到了村头。此时已至饭时,随着她们的归来,一户户人家的烟筒也冒起了炊烟。
“黑嫂,你也回来啦!我把水打回来了。”梁琳看到背着猪草的黑嫂,连忙把水倒进大水缸,跑过去接过黑嫂的猪草筐子。
矮硕壮实的黑嫂笑眯眯地看着小鹿一样轻盈赶来的梁琳,变戏法儿地从猪草筐里提起一只兔子:“看,我顺手套的,我家我们家那口子拾掇拾掇,一会儿炖上。你多吃点儿,争取来年就生个大胖小子。”
一听到这句误会的话,梁琳脸蛋腾地一下就红了。
两人现在对外就是夫妻身份,这显然比要说明一对孤单寡女为什么不是夫妻更简单。
所以,黑嫂真把他们当成了小两口,每次听她说些你们小两口的话,梁琳都羞窘不已。可是对这种美丽的误会,她不好辩驳,甚至心中还隐隐有些期待。
“嫂子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嗨,这有什么的,再说,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远亲不如近邻嘛。”
黑嫂抖了抖壮硕的肩膀,嗔怪地道:“你男人这几天正在起屋子呢,那可是个力气活,不吃点肉补补身子怎么扛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