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那六位老先生,对他们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这也难怪,一个外行,另一个内行国籍还不一样,六位老学究看得上他们俩才见鬼。
可苗光启把这事儿一办之后,情况就不同了。
之前碰到打招呼,老先生们叫苗光启“小苗”,叫曹余生是“小曹”。
可现在,老先生们开始管苗光启叫“苗先生”,或者是“苗教授”,都带上尊称了。
而看到曹余生,还是老样子,“小曹”。
曹余生是何等人物?
猎门六魁首之一,同时又曾是顶级的富豪。随便跺一跺脚,门里门外都要抖三抖。
之前有苗光启跟他一样受气,有人同病相怜,曹余生还能勉强接受。
可现在,光他自己一个人被别人瞧不起,这滋味就难受了。
这两天曹余生在这片家属大院里,那真是屁股长疮,坐不住。
要不是这儿能知道林朔那边的情况,他早就走了。
而他之所以这么关心林朔,一方面是责任感,另一方面则是愧疚感。
林朔是猎门魁首,曹余生是猎门谋主,而且他曹余生是林朔爹妈的结义兄弟,两人即是甥舅,又是叔侄。
尽管面对林朔,曹余生从不表现出来,但主观意愿上,他是想关照这个晚辈的,
而那份愧疚,则落在范平安身上。
这位曹家的老供奉,也不知抽了哪门子风,接买卖跑西北去杀林朔去了。
而偏偏这个事儿,曹余生当时受制于人,还不能告诉林朔。
等到曹余生能告诉林朔了,那边已经开始封锁了,消息传不进去。
哪怕是现在,消息还是传不进去,因为现在是单方面通讯,那边能把信息和数据传过来,而这边无权跟那边联系。
如今,这多种的情绪搅和在一起,曹余生这几天日子过得很不舒坦。
这天下午,苗光启背着手,晃晃悠悠地从食堂回来。
曹余生看着苗光启进屋,那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知道自己打不过这位结拜二哥。
这家伙别看目前瘦得跟猴儿似的,身份还是个学者,但在猎门内部,他三十年前就仅次于林乐山,如今这身造化,早已深不可测。
但说上两句,出出气,那还是没问题的:
“你这几天挺风光的啊,早干嘛去了?”
苗光启瞟了曹余生一眼,脸上挂笑,似是知道这人的心思,淡淡说道:“现在知道了吧?贪多嚼不烂。
猎门咱这一辈,其实就数你曹余生最聪明,可你学得东西太杂了,多而不精。
遇上真正的顶尖人物,你只能吃瘪,一点办法都没有。
也就是啊,看到我这个疼你的二哥,你还能逞一下口舌之利,纾解纾解心中的烦闷。”
曹余生被苗光启这番话生生摁在那儿了,嘴张了张,发现说什么都不对。
苗光启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嫉妒使人丑陋啊。”
“滚犊子!”曹余生一把将他的膀子拍开,“说得你苗光启多云淡风轻似的,当年也不知道谁,打不过林大哥,气得连国内都待不下去了。”
“四弟啊。”苗光启摇了摇头,说道,“也许说出来你不相信,林乐山,是我这辈子最佩服的人。我不嫉妒他,我只是恨自己当年不够强。”
听到苗光启这话,曹余生怔了怔,随后有些动容。
他叹了口气,说道:“苗二哥,我有时候真的看不透你。”
“别说你了,我有时候也看不透我自己啊。”苗光启笑了笑。
两人住的这间屋子,是基地其中一套四合院的正房,门口进来就是一张八仙桌,两边放着太师椅。
苗光启走到桌子边上,伸手拿过桌上的茶盅茶碗,想给自己泡点茶消消食,随后却意外地发现,这茶碗是满的。
他坐下身来,掀开盖子一看,茶汤成色很好,香气沁鼻。
再看看桌子上,发现看着桌面靠着里墙,放着个小盒子,之前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