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敬章耐心地给舒樱解释道:“我也只是听闻,说是葛达部老可汗打猎突遭意外,王储还没立,就薨了,三个儿子都是嫡出,都对可汗之位虎视眈眈,谁都不肯退让半分,各自拉帮结派,内战持续了三年之久,最后二王子虽然赢了,可是这场内战足以死了数万人,田野荒芜,葛达这次可谓元气大伤。”
一听到葛达部这三个字,孟周氏神经都瞬间变得紧绷起来:“可我听太后姐姐说,这次来向晚棠求亲的使者,可就有葛达来的使者呢。”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沉默不语,孟周氏也觉得此时说了这话很不合适,晚棠已经够心烦了,而自己当母亲的,好像还在故意添堵一样。
吃完晚饭,回到晚棠的卧房,舒樱这才从袖口中拿出信来,上面写着孟晚棠亲启。
舒樱拿信在晚棠面前故意晃悠:“别烦心了,送你一个大礼,听那个送信的官差说,这可是扬州来的信件哦。”
晚棠转忧为喜,脸上窜起一抹绯红,想要一把抢过舒樱手中的信,却被舒樱这个小机灵给躲过去了。
“好端端,你抢我信件做什么,快还给我。”
舒樱像极了在茶楼街角听逸闻琐事的大婶,忍不住非要八卦一下:“你俩书信往来多年,总是寄一些文绉绉的诗词,酸腐无趣的很,最近可有何进展?”
晚棠用力想抢回信件,可舒樱个头比普通姑娘略高些,手腕上的劲也挺大,晚棠根本抢不回来。
“多年未见,能谈何进展,只不过是眷顾着青梅竹马的情义,别断了往来。”
舒樱显然不相信晚棠的说辞,她每次说话言不由衷的时候,总是一遍又一遍用力扯着手中的绢帕。
“虽然妹妹我向来不是心细如发的人,但是我却注意到沈儒风每次寄给你的信件,右下角都有一朵亲手画就的绿萼梅,若是情意浅薄,又怎可能偏知你的最爱便是这绿萼梅。”
逗弄了好一会,舒樱才把信件给她,看完信件,晚棠眉开眼笑但是又假装若无其事似的收敛笑容,怕被舒樱笑话。
舒樱凑近看了许久,依旧看的没头没尾:“没懂什么意思。”
晚棠:“他说他已于今日午后抵达京城,准备十日后的春闱会试。”
舒樱不禁挠挠头道:“十日后?好像还是个什么日子,我咋忘了。”
“你呀,就知道吃喝玩乐,后天不仅是春闱会试的日子,正好还是你十八岁的生辰。”
舒樱:“哦,原来不知不觉我都十八了呢。”
晚棠故意打趣她,活该她刚刚故意拿信件的事开自己玩笑。
“是啊,十八的大姑娘了,离嫁人也不远了哦。”
又来!嫁人这个话题就绕不过去了嘛。
晚棠姐姐都还没嫁人,自己着什么急,舒樱这个机灵鬼,又把话题引到晚棠身上去了。
“晚棠姐姐,这个沈儒风必须一举高中,否则可对不起童生试和乡试的时候,你都不辞辛苦跑文昭寺为他日夜祈祷哦。”
“我们两家本就是世交,遇到科考这么大的事,为其祝祷也是人之常情。”
舒樱一屁股坐在书桌上,一只手环着胳膊,另一只手用食指勾起晚棠的下巴:“孟大美人儿,这是人之常情?你孟家和我唐家更是亲如一家,那我大哥参加武试,一举夺魁成了神武营指挥使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为我大哥去上香祈祷?同样是世交之家,你这也偏心的太明显了吧?”
晚棠被羞红了脸,捏了捏舒樱的鼻子:“你的嘴皮如此麻利,净知道取笑我,若再如此,我就去干爹那里捅了你背着他干的好事,还去私会嘉临世子。”
一听要告状到自己亲爹那里去,舒樱便拉着晚棠的胳膊连连求饶,刚刚还占尽上风的舒樱,瞬间就化身温柔体贴的丫鬟,又是给晚棠捏肩捶背,又是端茶倒水的,惹得一旁的丫鬟们笑得前俯后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