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满心不爽却不敢表露出来,尬笑着送她们离开。
陈喜跟着柳四娘大大方方地走人,惹得那老妇啐地一口,在远处嘀嘀咕咕咒骂着,而后拂袖转身回店里。
柳四娘言笑晏晏,询问道:“今日怎么就你一人过来?我适才也没见白老三啊,你前些日子那么胆怯如今倒是胆大了?”
她说的是陈喜最开始来这连声音都不敢暴露的囧事。
陈喜知道她在揶揄她,便笑道:“一回生二回熟么,对不熟悉的地方,过分担心那是正常事,这熟了就好。”
柳四娘闻言就笑地睨她一眼,又说道:“你这熟的可真快,要我说你这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胆儿可真肥!”
这里是鬼市,看着正常,实则里头的危险系数可高了。
就凭她都不敢独自过来,这么半大的小鬼头居然敢来?
胆不肥么?
还是个小姑娘。
柳四娘思及又瞥一眼陈喜扁平的胸部,心叹也就是个黄毛丫头,若是再大些,想必再怎么装也难逃一劫。
难得心软。
她还是好心奉劝道:“小孩子家家总来这儿做什么?那白老三是你什么人?你家人呢?怎么让你自己过来?这儿也不是闹着玩的,真有什么谁都保你不住。”
无亲无故。
正常人都不会莫名其妙关心别人,更何况是眼前这位。
柳四娘看着成熟的样子,必定不是傻白甜,又是做买卖的,哪里有那么好的心肠,如今肯关心肯定是心软了。
陈喜闻言抓住机会说道:“若是可以谁也不想冒险。”
语气三分哀伤七分无奈,演技可比刚刚那老妇人好多了。
陈喜见柳四娘走路的脚步微顿,便又叹息般的自述着。
“我无父无母,后边还有好几个姊妹,都要过日子,我又是最大的,偶然得知有这种好地方,怎么也得过来碰碰运气。”
柳四娘听到这也发出轻轻的一声叹息,没有人察觉,只是一声又恢复正常,接着笑着说道:“没想到你年纪小小竟如此有担当,只可惜人心难测,你那么卖力就不怕养出一群蚂蝗?难脱落,还专吸你的血。”
她说到这似乎有些共情,语气颇为咬牙切齿地笑着说。
陈喜闻言淡定说道:“我自会分辨,他们也不是好吃懒做的人,蚂蝗再粘人也有法子,拿火一烫用烈酒一抹,也能轻松除掉,再说,我也不会让他们白白吸我血。”
这数目分明的样子似乎很对柳四娘的胃口,她霎时眉眼舒展,乐了起来,咯咯咯笑道:“你这孩子可真有本事。”
说话间,柳四娘直接带着陈喜走进一家木屋店铺。
里头居然是酒家,摆放着好几套桌椅,前边柜台全是酒。
“店家!上酒来!要烈的!”
后头的几个大汉吆喝一声,接着熟门熟路地找地方坐下准备喝酒了,东西都被他们安置在一张桌子上边。
柜台那边忙冒出个小二来,慌慌张张答应一声就找酒去。
陈喜看着新奇。
柳四娘却是等她,又招呼道:“看什么呢?你还能喝酒不成?咱们往这儿走!不跟他们一块儿,由他们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