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忘归字字句句都如刀子一般戳着对方,对方自不能善罢甘休,喧嚣起来。
“哦哟,嘴巴倒挺厉害,我看他这细皮嫩肉的模样,要不带回去折磨折磨?”
“最讨厌这种站在高处的废物公子哥了,待会儿我来揍他!”
还有人调笑着,“先和你们说好啊,要是做了鬼,就去阎王爷面前告官府,告皇帝,如果不是他们不管咱们,咱们也不会落草为寇,所以摊上这些,是你们活该。”
季忘归冷然道:“京郊庄子遍布,有手有脚,种田讨口饭吃,饿不死。退一步说,即使要混口饭吃,也不该夺人贞洁,伤人性命。”
温若棠听得心惊,拉着左溶溶小声问:“夺人贞洁?那些女人……都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啊!”左溶溶满脸都是焦虑之色,想打开马车门看看又不敢,“我哥之前也没细讲。”
温若棠心里沉甸甸的,官府选择把事情压下去,京中确实民心安稳,可造成的后果更加糟糕。
已经有人为此付出了代价,还会有更多人因不知情而无辜送命,他们永远不可能再睁眼看到这个世界了。
还是那句话,天子脚下尚且如此,可见国库空虚、兵微将寡,大锦从明面上看,虽谈不上繁华,也称得上一句热闹,那么热闹之下的钱,到底都去了哪里?
只不过现在由不得温若棠想那么多,来者见季忘归似乎和其他被劫的人不一样,目露凶光,“看你们这样子,是不想把身上的银子交出来了?”
温亦涵听到季忘归那么说,才知个中内情,直接打消了破财免灾的想法,冷言道:“银子就别想了,你们倒是可以试试我们手上的剑。”
为首的男人怒喝道:“兄弟们,还等什么,这一看就是大户人家,说不定马车里还有好看的娘们儿,杀了他们,咱们分钱分人,好好地快活快活!”
兵戈之声骤起,左溶溶害怕极了,正要问温若棠应该怎么办,就看到她从马车里某个不起眼的角落,抽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大砍刀。
“若棠姐,你,你不会要下去吧!”
“是。”温若棠神情郑重。
“别,别啊。”左溶溶都快哭出来了,拉着温若棠的袖子,“我们是女子,就算你有砍刀,也打不过那些男人的。”
温若棠心急如焚,语速很快,“溶溶,你听我说,今天是你们一起来接我,才发生了这样的事,不管你们中间任何一人受了伤或者……送了命,我下半辈子里都会寝食难安。”
“不行,不行,我不能让你走,你下去会死的!”
温若棠却使劲掰着她的手指,“来不及了,你现在别想我,想想你未来的夫君,他身体本来就弱,扛不住是会死的!”
左溶溶又怕又急,被这么一说,心底那口气不知怎么松了,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温若棠一阵风似的旋了出去。
丹雪看起来也很害怕,但这个小丫鬟咬了咬唇,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把刀子,也跟着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