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景安因着和九王爷共同除了朝野中一大奸佞之事,在朝堂得了皇上的赞赏,被封了通政司要属。他从前皆是靠着他爹“平步青云”,又一直被五阿哥尔康他们“罩着”,难得有自己立功行赏之时,心中尤为欢喜!
一下朝堂他就回了府中,飞快跑回他的院子,想把这好消息告诉他媳妇儿,没承想刚到门口,他便看到这样的一幕——
男人和女人紧紧拥抱在一起,看起来难舍难分,甚至连他出现都没有注意到...
他仿佛感觉到心轰地一声,呆愣的看着面前这一切,像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原来,原来她还是爱着旁人啊,那这么多日子以来,都是他自作多情?
那什么劳什子“生同衾死同穴”都是在哄骗他罢了?
他开了口,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声音一般,身体禁不住微微颤抖,“你们在做什么?”
箫剑微怔,晴儿便趁着这空当把他推开,面色慌乱,连忙看向门边的那人...
一袭白衣,衣衫还有些凌乱,却面无血色。
“景安!”
她忽就反应了过来,看着面前的人,又看看他,脸色实在算不上好,连忙道,“你听我说,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不是的...”
他一脸平静地看着她,“那是哪样?”
一直想着只要足够对她好,她就能看到,就能看到他的眼中、他的心里自始至终都只有她一个人...
“我,我...”
晴儿生平第一次被问住了,不知道如何诉说,她如何告诉他,从前她心里一直都有着箫剑,是带着对箫剑的感情嫁给了他...
是如今才放下...
景安那么美好的人,她不想这样去玷污她与景安的感情!
箫剑也看着她不说话!她真就那么绝情,甘心让他们的过去自此烟消云散?
景安一把抽出利剑,横在箫剑脖子中央,对晴儿说道,“既然你对他无情,那你便杀了他!”
“不要!”
晴儿面色慌乱,连忙拉住他的衣袖,大喊一声。
“是又如何?”箫剑开了口,声音发冷。
景安微愣,抿了抿发白的唇,道,“好啊,原来我竟才是最傻的那一个人!”
“生同衾,死同穴,生同衾,死同穴...”
景安轻轻甩开她的手,冷笑一声。
笑什么呢?笑他自己!
原来是他错了,在这样的关头,箫剑已经明着和皇家作对,她竟也不在乎,还是如此护着他!
今日是他看见了,明日呢?他们又会怎样!
他面无表情,扔下手中的剑,转身便离开了。
她眼中泛着泪光,连忙去拉他的手,却堪堪只抓住了衣角,“景安,景安,不是那样的!”
他强忍着想转过身看她的冲动,哑声道,“既然你真如此爱他,连他如今做了什么也全然不在乎,那我们...”
“我成全你便是!”
晴儿愣住,眼角顺势划过一滴泪,“你说什么?”
“我说,我成全你!”
我成全你,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便是天上的星星月亮,我都想摘过来送与你,何况你又什么错呢,只是不爱我罢了!
他不再开口,抽出她的手,径直向前走去。
见他一直不回头,直至身影消失不见,她还是愣在那!
“晴儿,晴儿,我们是不是可以在一起了?”
箫剑一直在喊她,可她恍若未闻,脑海中一直回响着他刚才说的话,一字一句!
他要,成全她!
成全她什么?
“你别碰我!”她一把甩开他的手。
他尚在半空的手愣住,竟从不知她也会有如此强硬之时,“什么?”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满意了?”
“我说过了,此生与你一刀两断!”
说罢,她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留下箫剑一个人呆愣在原地,久久也没有回过神来。
——
一连几日,晴儿都没有缓过神来。
从前日日在她眼前晃悠的人也没了踪影。
她知道,是他被升了官职,她也为他高兴,可他就是不回来!
公公婆婆也恍似知他们生了隔阂,却一向念着她是自幼在老佛爷身边长大的晴格格,总归有些疏远,她也不敢告诉宫里人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怕他们为她忧心!
她后悔吗?
后悔什么?
她对箫剑不知何时竟没了感情,她又是欣喜的!
可她终究是对不住景安,从前嫁过来之时,她心里还有箫剑,对景安的好竟也不纯粹,如今谁又会信她呢?
她吃不下也睡不好,天刚亮就一个人到了通政司。
想亲口问问他,为何不回家呢?
“您是...”门口的小厮也不认得她,只觉得气质不凡,应当是位有身份的小姐夫人。
她才惊觉,自己有多不关心他,竟从未来过他办公的地方,愣了愣才开口,“晴...”
正准备说“晴格格”,转口就变成了“景安大人的夫人”!
小厮猛地一惊,怪不得呢,如此气质不俗又花容玉貌,竟是景安大人家的夫人——晴格格!
“原来是少夫人呢,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了!”
她道,“景安可在?”
小厮瞄了一眼女子手中的食盒,连忙应着,“大人在呢,夫人随我进去便好!”
一砖一瓦,都透着一股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