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膳洗漱好,魏宝福斜靠在窗前的小卧榻上,手里捧着书津津有味的看着。
担心在路上不好洗漱,魏宝福将头发也洗了,此刻还没干,她身上盖着薄毯,脚上也未着罗袜,冰心正轻柔的帮她擦拭着头发,今晚正是冰心玉壶值夜。
玉壶将床铺好,转过身轻柔的唤道:“郡主,可以上床歇着了,明儿还要早起呢,可不能在看书了。”
魏宝福头都没抬,敷衍的嗯了声,也不知她有没有听见,冰心笑着停下手里的动作,“郡主,您今日说了要早些就寝的。”
这说话的语气犹如再哄无知稚儿,魏宝福很是好笑,无奈将书合上,递到冰心手上,“好了,你把书放好,我这就去睡。”
魏宝福是见识过这两丫头的嘴上功夫的,还是自觉地早睡耳边才能清静。
冰心玉壶贴心的给魏宝福去除外裳,等她躺好后,将纱帐放下,轻手轻脚的将烛火熄灭,冰心轻声说道:“郡主,奴婢们就在耳房,若是有事直接摇铃唤我们。”
魏宝福轻声嗯了一下,等两个丫头出去,将门关上,屋里也就静下来了。
有件事魏宝福谁也没有说,最近她有些失眠了,自从乱棍将汤掌柜打死之后,她夜里时不时能听见他的哭嚎声,这一切都是幻象,魏宝福自己也知道。
可毕竟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若是在现代,他其实也罪不至死,可处在当今这样的环境,她别无原则,她得让人看见她的杀伐决断,她得自立自强,心里的那点愧疚难安,以及那难以与人诉说的哀伤恐惧,通通只能压进心底最深处。
睁着眼睛,魏宝福有些漠然的看着帐顶,今日刚好是十五,满月的光芒照进屋内,倒是不显黑暗。
最近她常像现在这般放空自己,汤掌柜除了已经入了东宫的小女儿外,家中还有两房姬妾,一儿一女,魏宝福只将他们赶出自己送他们安置的宅子,其余的银钱并没有全部搜走,她已经算得上仁慈了。
罢了,如今已成定局,有些路只能一走到底的,她刚想闭上眼睛,忽然听到屋顶有脚步声,不一会儿动静更大了,她淡定的掀被起身。
还没睡下的冰心玉壶,也急急的在外敲门,“郡主,您可有事,外边守夜的亲卫们抓到一个贼人。”
“我没事,你们进来掌灯吧。”魏宝福将自己的安危交给亲卫们还是很放心的,若是连父亲留下的人手她都不能放心,那后面的事情也就无需谋划了,乖乖做个闲适郡主也就罢了。
冰心玉壶进屋之后,手脚麻利的一个掌灯一个为郡主披上斗篷,势必要将自家郡主从头遮到尾,魏宝福由着她们来。
等收拾妥当了,两人才扶着魏宝福走出去,此时,那个小贼已经被五花大绑的压着跪在地上,他嘴里还在叫嚷着:“你们这些瞎了狗眼的东西,小爷是你们想绑就绑的吗?也不打听打听小爷是谁。”
亲卫首领叶峰一脚踹到他身上,毫不客气的嘲讽道:“敢在郡主面前撒野,谁家的小爷都不行,就地正法了那也是可行的。”
叶峰是廉亲王亲自培养的亲卫首领,无论是身手还是忠心都是一等一的,如今对魏宝福的忠诚不比对廉亲王的少,即便是看出这人的身份,他也是毫不手软的。
“本郡主倒是想知道,你是谁家小爷,敢如此放肆,你家里人可都知晓?”
魏宝福如水般温润清灵的嗓音,突然传入赵景行的耳中,他条件反射般转头望过去。
这一眼他不知该如何形容,映入眼中的女子素面朝天,肌肤雪白细腻,五官无一不精致,乌发如墨披散在肩头,虽披着斗篷却行走间却依然能看出其身姿婀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