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聂荣却喝道。
“我可以闭嘴,只要你让爹娘他们活过来我一辈子闭嘴都可以——”聂之涯到底还是年少,终究还是哭喊了出来了,“你能吗?能吗——”
“孩子……”
“难道整个聂家在你的心里,都比不上去效忠那么一个暴君吗?!”聂之涯嘶吼道。
聂荣咬牙道:“这事有蹊跷!”
“什么蹊跷?蹊跷就是皇帝……”
“皇帝若是不信我,直接派人来替代了我便成,他若是不满意我始终和锦东军僵持,下旨命我进攻便是,就算他真的不容我们聂家,也该先将我的兵权卸了才是!”聂荣不是傻子,哪怕丧亲之痛也没完全蒙蔽了他的理智,“我在西北军多年,必定有所根基,皇帝就算对西北军有信心也绝不敢冒这个险!他要对聂家下手,必定先派人来卸了我的兵权!可他没有!聂之涯,这件事有问题!你且先冷静下来,待我……”
“报——”有兵士前来,“启禀将军,城中的岗哨传回消息,有人在城中散播一则留言,说燕王手中握有先帝遗诏,遗诏中皇位传给燕王,燕王才是真命天子,当今皇帝皇位名不正言不顺,乃窃国之贼。”
“真的?”聂之涯笑了,“祖父,你看看吧!你看看吧!你还在为那个暴君说话?有什么问题?!有问题也是那暴君有问题!他慌了,疯了!”
聂荣双目一瞠。
“报——”有有人来报,“启禀将军,宁州军在城门前悬挂出了先帝遗诏,说西北军若是不信,皆可派人来看!”
聂荣脸色更难看。
“祖父——”聂之涯几乎是泣血般地吼叫了出来。
聂荣闭了闭眼睛,“派人告诉崔钰,我与他见面!”
“是!”
两人见面也没掖着藏着,就在双方阵营前,背后都是双方的大军,当然,比起西北军摆出来的阵势,锦东这边便小多了。
崔钰也不怕丢人,见了面便抱歉地说道:“闾州边境危急,奉燕王军令,如今宁州大部分兵士都调去支援了,今日的阵仗有些上不的台面,还请聂将军见谅。”
“崔温的儿子。”聂荣却道。
崔钰挑眉,在马上行了个晚辈礼,“崔温次子崔钰,见过聂将军。”
“我聂家被屠,与你们是否有关!?”聂荣直接开门见山,多余的一个字也没有说。
没错,他是怀疑燕王!
皇帝就算再疯狂也不可能做这等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他屠杀皇族,是为了震慑整个皇族,让宗亲乖乖听话不要在他对付燕王和齐王的时候扯他后腿,对南边叛逃将士家眷大开杀戒,也是为了震慑,手段的确残忍了,可也并非毫无道理!但他屠聂家,却是没半点好处!没有人比皇帝清楚他对他的忠心出自什么,所以,除非他真的带着西北军转头了燕王,否则他不会轻易对聂家下手!就算他真的容不下了,多疑到连他都怀疑,也不可能这般直截了当!这完全不是皇帝的作风!所以他怀疑有人冒皇帝的手来做这事!
可在京城之中,谁有这个本事?
而谁有这般迫切地希望他和皇帝翻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