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收尽了最后一丝余晖,兢兢业业的太阳神驾着马车,终于结束了一天的照明取暖工作,打卡下班了。
御花园中,白日里赏花乐景的贵人纷纷回了屋,唯余几点繁星,在这四下无人的夜晚,伴着秋风与落叶翩翩起舞。
“哟。”身侧的位置微微陷了下去,疾闪不用睁眼,也猜到是谁来了。
“今天没有任务么?”季旺难得看到他如此放松。
“当然有,只是天还没黑透,不好摸进去。”不便透漏太多细节,疾闪话锋一转,道:“交代你的事情,办好了么?”
“……她那么聪明,直接告诉她不就行了?何必要我旁敲侧击,再三提醒呢?”
“你不懂。”疾闪睁开双眼,手肘撑起半坐的身子淡淡道:“她最好什么都不知道,免得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知道麻烦,你还非要把玉佩送给人家?”季旺一针见血。
“发乎情止乎礼,花好月圆郎情妾意的,总得送个定情信物见证一下吧。”纵使疾闪说得大言不惭,眼神交流间的躲躲闪闪,泄露了他的一丝心虚。
“总有一天,我会把她从这里带走的。”
“说得好,不过……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跟你走了?”熟悉的女声陡然插入其中,疾闪的动作停滞了一下,脖颈便被身后的人牢牢锁住。
“我说你啊,会跟这样掐着你脖子的人郎情妾意吗?”杜襄儿恶意加重了力道,恨不得拧掉眼前的狗男人的狗头。自己又没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对霸道总裁的强迫式求爱,那叫一个深恶痛绝。
疾闪无言,黑瞳直勾勾地注视着季旺。
面对好友质疑的目光,季旺苦笑:“我一开始就说过了,她那么聪明,自然能猜到其中的究竟,与其我替你百般叮嘱,还不如你从一开始就坦白从宽。“
夕阳西下,杜襄儿把玩着玉坠,冷静分析:“你的衣裳有三四个补丁,宫靴上也有用墨水涂抹补漏的痕迹。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东西,应该是最重要的人留给你的吧?“
是父母亲眷,还是梦中情人?杜襄儿百感交集。这张小脸生得清秀无害的,如果放在现代,也是身轻体柔易推倒的小奶狗配置,怎么偏偏入宫,做了太监呢?
“正如杜小主所言,奴才一贫如洗。您又想从奴才身上,得到什么呢?“
“带我去见那个,托你帮忙的幕后主使。“
“杜小主,您这是在强人所难。”
“强扭的瓜不甜,顺藤摸到的瓜,不知道甜不甜呢?”
于是乎,季旺如约拿回了自己的家传玉坠,而杜襄儿,则又一次见证了人类脸皮的参差。
被钳制的疾闪一动不动,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忽然意识到如此幼稚的报复行为很无趣,杜襄儿松了手,在袖袋中摸索了一下,丢出一只半旧不新的荷包。
“物归原主,后会无期啦,麻烦精!“
说罢,杜襄儿头也不回,径自向幽磐所的方向走去。
疾闪怔怔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出神,一侧的季旺同情地戳了戳他的胳膊,安慰道:“兄弟,俗话说,情场如战场。更何况你打从最初的一战,就没攻下过人家的心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