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夕?你就是宁夕?”
“你认识我吗?”
医生摆摆手,“倒是不认识,就是那傅先生一直在叫这个名字。”
“!!!”
“谢谢你。”
佣人识趣地走开,医生也离开了,宁夕走进去,房间有些狭窄,不过好在有一扇很大的窗,他为什么搬到这儿来住?
不敞亮,空气也不好,看哪里都很压抑。
外面的雨下进来,她走过去想要把窗拉上,只是手碰到窗户的时候,她愣住了。
巨大的一扇窗,正对着的方向,刚好能够看到范洲家小区的楼顶,是有意的还是巧合?
她为什么来这里?马上就是她和范洲的结婚典礼了,她来这里,像是一个笑话。
她该走的,雨已经停了。
但她没走,她在病床旁坐下来,他的手瘦骨嶙峋,像是细竹竿一样。
那日他那么精神抖擞,气色也好,原来都是装出来的。
感动吗说实话,一点都不感动,就是意外,一切都很意外。
半夜里,他睡得很熟,中途没有醒来过,她坐到半夜,眼皮沉重得像挂了石头,最后意识从清醒到茫然,而后直接就什么也不知道,靠在床边睡着了。
傅景从鬼门关走了一趟,一只脚已经踏进去了,再踏另外一只脚,他的整个人生就完了。
可是像是有一股巨大的力在牵扯着他,他想走也走不了,正当另一只脚也要踏进去的时候,有一个清脆的女声叫住了他。
“别走,回来,回来……”
两边的力量相互对峙,他使不上劲,但能做选择走哪一边。
最后那女声越来越清晰,他听得真切了,“好,我回来!”
他和那巨大的蛮力拉扯,身体几乎要被撕成两半,幸好,另一只脚踏了出来,一切都归于平静,一片黑暗中出现一抹光亮,他顺着那光一直走一直走,终于看到了一条缝。
等他延着缝隙要走进去的时候,灯光亮了,再闻到消毒水的味道时,是他醒了。
头痛欲裂,身体软绵无力不能动弹,想要动动手指,发现被山一样的东西压着,失去了知觉,感受不到存在。
“嘶……”他疼得呻吟了一声,那山一样的东西瞬间就动了。
宁夕抬起头时,二人的目光正好撞上。
“你醒了?”
对于她的出现,傅景面无表情,针对她的问候,他一声不吭。
“想喝点什么?或是吃点什么?”
明天是她的订婚典礼,她应该是成为美丽的新娘,而不是在这阁楼里问他吃什么。
他想要说话,但嗓子太疼了,说不出话。
他只得用眼神示意她:“出去!”
宁夕会错了意,“你想去卫生间?”
他摇摇头,目光紧紧地盯着门的位置。
“太闷了吗?打开门?”宁夕边走边自说自话,“我也觉得太闷了,你为什么要搬来这里?”
傅景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使劲儿挣道:“我让你出去。”
像是鸭叫一般,只听得特别细微的一声,不过也够真切了。
“原来是赶我走?我有问题问你,问好我自己会走,不用你说。”
说势不两立的是她,耍手段的是她,陷害他的还是她,不过主动上门的是她,动不动流眼泪的是她,心总是不自觉地想念的人还是她。
她仰起头,鼻腔里有轻微的堵塞,“你在多伦多的时候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