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子放下手,满脸泪水哀求道:“闺女,爹求你了,甭再编这样的瞎话了,和爹回家吧,你爷爷嬷嬷都被你气病了,你再这样闹,叫爹娘咋在村子里抬头啊……”
说着,又是一阵痛哭,周围的指责声立马又大了些,还有些人劝姜薇和姜莞别多管闲事,没得害了人家小姑娘一辈子。
少女紧紧拽着姜薇和姜莞的衣袖,连声哭喊哀求:“姐姐,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他们说慌,救救我救救我!”
话音落,那汉子身后的两个妇人“扑通”一声,冲着姜薇和姜莞跪下了,连连磕头,砰砰有声。
啧~~姜薇一脸无语地看着磕头的两个妇人,看样子,拐子这行当也不好干,忒卖力了些!
姜莞却是有些动摇,忍不住看了姜薇一眼。那几个拐子都是极有眼力界的,见状头磕得更卖力了。围观的人群就有人开始大加指责。
嘁!姜薇不屑地暗翻了个白眼,想携众意要挟她,没门儿!
本来她这样,受过社会毒打,已经深知如何明智保身,从不轻易惹麻烦上身的人,一向没多少闲心管闲事。但唯有对拐子深恶痛绝。从前看新闻,多少次气得咬牙肝儿疼,却无能为力,今儿却正好遇上了,甭说不相干的人不疼不痒的指责两句,便是对方明执火仗的抢,她也不会轻易放手。
当然了,最重要的是,今儿他们人也多,除去女人们,还有韩大郎和车夫伍大两个大男人,背后又有宝丰县第一家的杜家撑着腰,这么多人壮着她这个怂人的胆儿,她怕什么?
冷着脸不看围观的人,也不理那两个磕头的妇人。
就么僵持了一会儿,围观的人不说话了,磕头的妇人怕是磕疼也不磕了。
她这才慢悠悠地道:“你说她是你闺女,你家是哪个村哪个庄的?家里都有什么?左邻右舍是谁?她相好的小姐妹叫什么?都分别是哪一家的?有几个舅舅,几个娶过亲的,几个没娶过的,都分别是什么年纪?名字叫什么,舅母姓什么?有没有姨母?都嫁到哪一家哪个村?你们家种了多少地?去年春上种什么秋上种什么?今年春上种什么秋上种什么?家里养了几头猪几只鸡?院门儿朝哪个方向开?这姑娘今年多大了?生辰是哪一日?爱吃什么爱穿什么爱喝什么?小时候生过什么病?最最重要的一点是,你们口口声声说,她是你闺女,可你闺女的口音怎么与你们的不一样?”
一连串的话问完,她厉声喝道:“说!一口气不停地给我说,但凡停一下子,你们就是拐子!”
娘的臭拐子,被抓了现形,还不说赶紧的逃,还敢在这里歪缠,问不死你们!
围观的众人就惊呆了,这姑娘问的问题倒不是特别刁钻,可真要现编的话,怕也不会那么顺畅。
那跪在她面前的妇人和两个男拐子也呆了,愣愣怔怔地看着姜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