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厨艺又好,几个小子就几辈子没吃过东西似的,几口下去,那馒头就少了大半儿,特别是寿哥儿,还叫那馒头噎得直翻白眼儿。
丁香的好心情顿时飞了,一脸郁郁地将这几个小子赶走,回到桌边,鼓着脸颊问:“姑娘,咱们还有多少银子?”
一句话问得姜薇嘴里的肉也不香了。
请李回这个人,其实没花多少钱。
但是她请了人回来之后,特意置了辆太平车,骡子也自己买了一头。这两项,花去差不多十五两。
桐油纸这东西,虽然比着明瓦是要便宜不少,可比起一般的纸来,还是要贵的。再者再便宜,也架不住量大呀!
这三处粮仓的前后院儿,加起来,也有五亩左右了。
单是这一项,就花去差不多八两银子,再加上那些细竹、用来盖在上头保温的草栅子,还有番薯种等物,这得有十两。
虽说,赢利她也算了。不算后头要做番薯糖的赢利,单苗子这一项,也能赚个五六七八两的。
但这个钱和除草铲一样,都是计划中,还没见着一分呢,眼下她才来庄子里几天,就花去小三十两。十分之一了喂!
这只进不出的日子,还真是叫人心里没底。
想了想,指着面前那碟子烧蒲菜道:“下晌正好没事了,咱们割点这个拿去镇上试试。”
换几个钱,不说顾着自家的吃喝,好歹顾着这几个时不时过来零叨的小子们的嘴。
丁香正等着自家姑娘回话呢,一听这个,奇怪地“嗯”了一声道:“姑娘之前不是说,这东西在府里值钱,在乡下大家都不知道能吃,应该不值什么钱,拿去人家也未必会收,懒得操持吗?”
这是她昨儿在丁香建议卖这个的时候,说的话不假。
可那会儿,她不是还没细算总帐么?
再说了,她好歹顶着个世家姑娘的名儿,沦落到去卖野菜赚那几文钱的份儿上,甭说旁人觉得可笑,她自己也有点小小的心理障碍哎。
可是眼下被丁香这丫头一问,坐不住了,那就赚吧。
虽然如此,她还是在心里默默给自己点了根蜡烛,真是天生的穷命啊,好容易穿了一回,还跟上辈子大半辈子没摸着的世家子沾上了边儿,怎么就不说让她过一过她期望中的锦衣玉食,万事无忧的米虫日子呢。
姜薇心情郁郁。
丁香却高兴起来,一把抄筷子,豪气地道:“那成,待会儿吃过饭,咱们就去割。姑娘我和你说,临河那一大片,全都是呢,长势旺得很,也正鲜嫩的时候,拿到镇上,一准有酒楼肯收。”
铁柱几个正在墙外回味才刚的肉香,一听这话,忙忙探头进来道:“五姑娘,下午我们也去!”
丁香气得把筷子一丢,虎了脸掐着腰,气势汹汹走过去,一手揪起铁柱的耳朵:“隔墙听话的毛病跟谁学的?再有下一次,信不信我把你这耳朵割下来卤了吃?!”
经过这小半个月的相处,庄子里大人小孩都知道她们主仆三个是什么性子。
铁柱也不怕她,一脸讨饶地朝她嘿嘿笑了下,挣脱她的手,撒腿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