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还能为啥,为着秦掌柜给回哥儿找的那个差事呗!”那年轻媳妇说着,跑到了近前,拉着她细细道:“镇上不是有个开着酒楼的秦掌柜么,回哥儿时常在他那里做零工,这回的差事就是秦掌柜给他寻的!”
“说是,他一个远房表姨家的儿子,在府城的一个什么镖行做管事,这是得了空子到秦掌柜那里坐坐,大概是说起闲话来了,说起这个回哥儿。这秦掌柜的表兄弟就说,那正好啊,他们那镖行里正缺人手,回哥儿即年轻,也有一把力气,除了那一点不足,也没啥毛病,就说叫秦掌柜引荐引荐,若是他愿意去呢,就叫回哥儿和他去府城做镖师,工钱挺厚的,一月二两银子呢……”另一个妇人接话过来道。
她才刚说到这儿,快步赶到李冬生媳妇跟前的儿第三个妇人就接话了:“本来大家还说,这是顶顶好的事儿,回哥儿时来运转了呢。可他不放心他嬷嬷,不肯答应。马氏那个婆娘也抓着人家说,李婆婆留在家,还得叫他们养,叫人家再多出十两银子给老太太治病吃饭……”
说着这妇人愤愤道:“就她这不要脸的臭狗屎一滩,换作二人,人家指定不理她!可秦掌柜这表兄弟瞧着也是个心善的,见马氏不依不饶的,也就松了口,不但松了口,还立时拿了十两银子出来。可……”
这妇人说着,懊恼地一拍手:“可这回马氏松口了,回哥儿又愿意去了!”
另外一个妇人就说:“这也不怪回哥儿。他自小叫他嬷嬷带大,这么些年,就祖孙俩相依为命的,他嬷嬷眼下又病成那样子,又咳又喘的,春夏秋三季还好,到了冬上,半丝凉受不得,身边也离不了人。他一走,他嬷嬷可咋办?指着马氏和李老憨那一对不要脸的东西么?那才指望不上!你们瞧着吧,回哥儿要真这么走了,他嬷嬷一准活不过今年!”
李冬生媳妇听大家七嘴八舌的说完,就问头一个媳妇:“那他们现在在闹啥呢?是回哥儿还是不想去,还是怎么着?”
正正好,一个年轻媳妇打南边过来,听见这话忙道:“才刚她们说的,都是老皇历了!回哥儿不是不放心他嬷嬷不想去么,那秦掌柜的老表就说,即然不放心,那干脆就把人一块带上!反正镖行自有后院儿,到时候,单独给祖孙俩一个小院儿,也就什么都有了。结果你猜怎么着?”
李冬生媳妇拧眉:“回哥儿还是不愿意去?”
那年轻媳妇就重重拍了下手:“可不嘛!也不知这娃子心里是咋想的,这么好的差事,又能赚钱,又能带着他嬷嬷离了他爹他娘那两堆臭狗屎,可他愣是不吐口儿!”
“马氏早先他有错没错都要骂一场出出气呢,这一回,她自认占着理儿,那不得可着劲儿闹么?这会儿啊,把回哥儿那家里的衣裳被褥箱笼什么的都给扔到大街上了,边上有好些人,也都在劝回哥儿,可他就不吐口!”
这媳妇说着,双手一摊,一脸无可奈何。
李冬生媳妇虽然意外,却也不觉得惊讶。
因为早先韩林也说过,等他再大些,不来庄子里做活,就想想法子,在府城里给他找个差事。
李回当时就说了,他嬷嬷年岁大了,看样子也没几年好活了,这么大年岁的,跟着他背井离乡的,到了外头心里头也不知怎么煎熬呢。
而留在家里,虽说他苦些累些,可他嬷嬷能和村里的老人时常见个面儿说说话儿什么的,想叫他嬷嬷过几年舒心日子。
这会子不想去,怕是因为这个。
不过,这事儿也好办,他不想去府城,正好来五姑娘这里呀!至于他嬷嬷,庄子里空院子多的是。
李冬生媳妇这么想着,和几个妇人挥了挥手,快步往位于村子里最南头的李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