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可甭提了!”韩林发愁地重重叹了一声,“今儿一早,我们六七个人,全部出动,周边的这四五个村子都走遍了,只得着二三十个人的准信儿。”余下的不是说家里忙就是地里忙,有的干脆就直愣愣地提去年秋后的工钱。
这架式韩林还能不明白么?人家这是对去年秋上的工钱迟迟不发不满,故意躲着,故意拿乔呢。
韩林家的就皱了眉。
这小两千亩的地,往年到了做活的时候,至少得百十个短工,才能强强赶着节气做完一遍子活计。这生生和往年差了三之有二。
韩林愁道:“就这些人,话也还没说死呢。”
韩林家的就不觉想到了,才刚五姑娘画的那个怪模怪样的除草铲。
一开始她没细想,这会儿再琢磨一下子。
要问春上最缠手……不,是庄子里最缠手的活计是什么,那就是除草。
春上还稍好些,一开春气温低,那草长得慢,倒也不怕。可是秋上,从麦子收了后,每隔十天就得锄上一遍子,你要敢偷一次的懒,那草就得埋了庄稼。
而且春上虽说稍好些,可庄子里为了省人工,已经把头一遍草的活计给省了。眼下说是头遍,在农家里已是二遍草了。
早上起身,她就去田里瞧了。田间好些面条菜水萝卜棵青蒿等野菜杂草,已长得密密麻麻的。特别是那蒿子,长得极快,杆子还粗,你要敢不管,回头到了收麦子的时候,搭眼一瞧,满地都是开满黄花的蒿子,你要问麦子在哪儿?根本瞧不见!
可,即便是做活最麻溜最踏实的长工,一晌午最多锄一亩地,这就是极限了。
而用五姑娘才刚弄的那个玩艺,却是和在田间空跑趟差不多。一个壮年劳力一晌午怎么着也得跑个五六亩吧?
这就相当于五六个长工做的活了。两个人顶五六个人用……
韩林家的忍不住把才刚的事儿说了。
韩林一听就激动了:“那咱赶紧去瞧瞧。”
说着,他就要抬脚,叫韩林家的给一把拉住了:“我问你,你要用了她的物件儿,后往这院门儿还有脸锁了没?”
韩林脸就是一僵。
他和妻子都是那种,使了人家一根针,要还人家两根线的性子。
人给他们甩冷脸,那倒不怕,唯独怕承了人家的情。
可是他心里又极是意动,望着那院门儿犹豫了一下,道:“其实,这院门儿不锁也成,是吧?”
韩林家的就气笑了:“我昨儿那话,真是白叮咛旁人了。”
结果别人没叫五姑娘给笼络过去,反倒是他叫人三言两语的给拢过去了。
韩林就没辄了:“那你说,庄子里的活计咋办?”
韩林家的哪知道咋办啊。就道:“反正那东西还没打制出来,你这会儿兴头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