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冬生媳妇且惊且讶,又笑:“这不是好事儿么,你愁个什么劲儿啊?”
韩林家的就苦笑道:“好个什么呀,就她这能折腾样儿,明面上看着好,暗底里,到底好不好那还两说呢。”
黑三媳妇就笑她:“韩嫂子你这可就不对了啊。那可是个十四五岁的大活人,咋着,你还想叫她跟个才刚落地的娃子似的,天天只知道吃和睡,一丝麻烦不给你找?”
韩林家的就笑:“你们还别说,我还真就是这个心思。”
说得大家一笑。然后黑三就道:“嫂子也甭愁了,反正府里是把事儿扔到你们头上了,五姑娘也就这么个性子,你再愁又咋着?她想养鸡鸭养猪的,就让她养!她想种菜种瓜种花的,就让她种。她有自己的事干了,占了心,还有空子想旁的么?”
“可不嘛!”李冬生也帮腔,“五姑娘琢磨的事儿,放在咱农家里,那就和置产差不多了。这人一旦兴了在哪个地方置产的心思,那她还会跑?”
其实韩林家的也知道,就是本来她在府里当差短,原就拿不准怎么待姜薇,偏她是个有性子不说,老太太那边还有个小小顾忌,她这是愁狠而已。
闻言就摆手:“那成,她要想这么着,那就让她办!”
说着,她气笑都不是地看着在场的长工和长工媳妇们:“你们才刚还说我不对头呢,我看你们也不咋对头!咋着,这还没怎么着呢,一个个都向着她了,赶明儿时候长了,还不得叫她一个个的都笼络过去啊,才刚真是白交待你们了!”
说得大家都笑起来。
笑过之后,刘满仓媳妇就缓声道:“府里是咋论对错的,那是府里的事儿,咱管不着,也和咱没关系。反正单从咱这头来论,人家到了庄子里,这不嫌那不挑的,没给咱添一点麻烦,咱们咋好意思冷脸?”
庄子里的长工,都是附近村子里的村民。或是因家里地少人多,或是旁的缘故,这才到了庄子里来做工。
说是做工,其实还是和田地打交道,多少年的农家性子,自然也改不了。
韩林家的就拿指头直点她:“成,明儿我重点就盯着你!”
这话又叫大家笑了一回。
笑过之后,李冬生就和韩林道:“即忙一回,干脆下晌把这几件事都给一道办了得了。吃过饭我们把牲口套上,趁着收拾院子的空子,把地犁了,女人和娃子们齐上阵,把那草根都给捡捡,咱们争取这一两天,把这事儿给安定住,也好开始忙庄子里活计。”
能早些把这件事给安排妥当,韩林再乐意不过,闻言就点了点头。
当下开始分派任务,下午女人们就帮着姜薇收拾屋子,男人就去犁地。等到两边的活都干活了,大家一齐上阵把那地再耙平一遍子。
至于五姑娘要单独开火的事儿,也依她,这与他们一家来说,也是好事儿。省得自家天天还要顾着她那头吃饭事儿。
就叫韩大郎和黑三吃过饭就去镇上,买灶上使用的那一套东西,米面油盐酱醋茶的,也可着一个月的用量先买加来。成鸡成鸭的,若有,自然也一道买来。
安排妥当,大家又议了一阵子,眼瞧就要到晌午,正准备散开,就见院门口人影一闪,却是管着牲口的林婆婆,带着一老一少两个乡庄妇人,含羞带臊一脸不好意地进了院子。
大家不觉一怔。
林婆婆就迎着众人的目光,笑叹了一声,指着身后的两个妇人道:“这是后头下河村王大头的娘和张树她媳妇。”
庄子里长工少,两千亩的地,再忙不过来。到了开忙的时候,自然要招些短工。
这王大头和张树都是在庄子里做惯了工的短工,韩林两口子当然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