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婆子一走,韩林家的就愁上了。
这死婆子还说什么她一听五姑娘做的事儿,就该知道怎么对她了,狗屁!她不听还好,一听就更糊涂了!
其实也不是不知道。
若五姑娘是一般的庶女,这事儿好办得很。狠心锁了院门,不管不理就是了。她要闹死闹活,只管让她闹,反正,即便是半道卖身进府,韩林家的也晓得,一个被发落到庄子里的庶女,多半是废了。
自家只要没错,不故意苛责,她闹死了,那也是她自己个作的!
可关键是五姑娘不一般呐。
虽花婆子说老太太已不理会那什么大和尚的话了,她也不敢真的就当真了。五姑娘就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庶女,她和老太太的机缘在哪儿呢,结合老太太当时的情形,说白了那不就是“寿数”二字么,而这个寿数,恰恰是老太太的心病!
万一她有个好歹,老太太也跟着有个好歹,这个罪过他们一家无论如何都担不起。
可若不锁呢,她又是有银子,又是能折腾有性子的,真要跑了这咋办?
再有,因有早年看到的那一幕,韩林家的不知怎的,总狠不下心肠,待她像个完全不相干的人。
和丈夫两个头抵头嘀咕了半晌,也没商量出个好法子。
韩林就道:“反正今儿她初来,那院子空了好几年了,啥都没有,且得张罗收拾个时候呢,院门便是能锁,一时下也锁不上。干脆,先紧着把屋子里收拾好了,把她给安定住了,再回头想这件难办的事儿!”
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韩林家的叹息着站起身子,正要往外走头,就见大儿媳二儿媳还有小闺女三个回来了。
忙把她们三个叫到屋里问:“才刚你们在后头都说了些啥?”
红玉大力摇头:“没说啥呀,大嫂说要帮衬五姑娘收拾屋子,五姑娘说不用,东西就没带来几样。就是那院没炕也没床,她们来时,被褥啥的都没带,叫娘帮着张罗一些铺盖,还有屋子里使用的桌椅之类的也弄一些,不掬新旧,能使就成。”
还有那粮仓空了好些年了,屋里的灰积了老厚,三人原说要帮她打扫,五姑娘说不用着忙,这一大天长着呢,先叫她们缓缓神儿,只要不耽搁晚上睡觉就成,她们三个便就出来了。
韩林家一听这话,倒是极和善,极懂事,极好说话的模样,心里稍安,又皱眉:“没说啥你们咋在那边呆那么久?”
她还以为儿媳闺女在那边支应着,这才放心在这里和花婆子呱啦,结果,她们一声不吭,把人撂在一边了!
红玉就嘿嘿笑着靠过来:“那不是好奇今儿这到底咋回事嘛。”
她们拉着跟着花婆子来的另一个刘婆子在那里打听话儿呢。
说着,红玉又往她娘身边凑了凑,小声道:“娘,她在府里做的事儿,你都知道了?”
韩林家的没好气儿横了她一眼,“嗯”了一声,又问:“才刚都谁在?”
红玉就又嘿嘿笑了下:“庄子里就这么点子人,你说都谁在?”
能在的都在了呗!
韩林家的又没好气地横了她一眼,待要立时去后头打个照面点个卯吧,可这脚就是不想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