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虎燕的声音。
虎燕中气十足,半个院子里的人都能听见她的声音。
若尘在豆儿的搀扶下,朝院子里挪动过去,只见院子里,几盆娇贵的兰花倒在地上,花盆也摔破了,兰花也掉落在地上,一个穿着淡蓝色纱裙的年轻女子,那锦帕捂着嘴,眼睛带着委屈和泪光,哀怨地盯着虎燕:“虎燕姐姐你说的什么话,我何曾撞过你了?”
那女子身材瘦小,单薄,衣裳也甚为普通,显得有些胆怯的样子,她对四周的人解释说:“这兰花,是虎燕姑娘打坏的,她先是撞烂了花盆,然后慌慌张张地,撞了我……”
身边有人议论:“原来是谭侍郎家的庶女谭嫣儿姑娘,她不是不受她家嫡母喜欢吗,今日居然也来了。”
“果然是一个小可怜儿,如果不辩解,这几盆兰花,她是赔不起的。”
“虽然是侍郎家的,总归是一个庶女,看那畏畏缩缩的样子,就是见不得场面的,想来也是因为年龄大了,她家嫡女带她来相看郎君的吧!”
那些人说话虽然声音小,却字字句句十分清晰,都听到了若尘的耳朵里。
“虎燕那身材,那力量,撞翻了谭嫣儿,这有什么稀奇的,她那么粗俗。”
若尘撇嘴,这些贵族名媛,一个一个,穿得花枝招展,身上香喷喷的,可嘴里说的话,却一个比一个刻薄。
她更加不想与这些女子为伍。
见所有人的目光钉子一般,盯在自己身上,虎燕结结巴巴,更加紧张:“明明这花是你打破的,你却怨我,说我撞了你。”
谭嫣儿长了一双大眼睛,倒让她的平庸的姿色,添了几分楚楚可怜,她的目光带着一丝哀怨之色:“虎燕姑娘……你为何平白无故的冤枉我呢!”
只见谭嫣儿的嫡母与一位中年贵妇也走了出来,看到这一幕,她的嫡母谭夫人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今日她原本是想来为这个庶女张罗婚事的,想安排她嫁林太常寺的二公子为偏房,身边的中年贵妇,就是林公子的母亲。如今,却恰好看到这难堪的一幕,脸色顿时有些讪讪的,担心婚事谈不拢。
那林夫人的脸色,果然有些不愉快。
谭夫人厉声说道:“嫣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只管说,可不要白白被人给冤枉了。”
谭嫣儿自然知道,今日能随嫡女来驸马府参加这聚会,是因为与自己的婚事有关,虽然是嫁人为侧室,对方虽然不是长子,却也是嫡子,而且已经考上了举人,正在谋官位,将来嫁过去,就是官太太,比她在家,当让人瞧不起的庶女好太多。她才不想失去这门婚事呢。
所以更加显得委屈万分,哭哭啼啼起来:“母亲大人,求为嫣儿做主,我在这里赏花,哪里知道,虎燕姑娘忽然凭空撞了上来,她的力量很大,不仅将女儿给撞倒,还将这兰花也给撞坏,这事和女儿无关啊。”
谭夫人才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在驸马娶嫡公主的婚事上,若撞坏了这么珍贵的兰花,一个是兆头不好,一个兰花价格不菲,这几盆兰花的价格都快赶上京城一处院落了,一个是不想让人觉得他们谭府的姑娘缺乏家教,所以马上说:“虎燕姑娘,这事因你而起,你自己去处理吧,原和我家的姑娘无关。”
虎燕说:“夫人,你说的什么话,谭嫣儿说什么,就是什么吗,那是一面之词,原本,是她自己看花,撞烂了花盆,我倒霉恰好经过,她惊慌想逃,撞的我,如今却在诬陷我,是何道理?”
虎燕的丫鬟也说:“是,我跟在姑娘身边,这一切都看眼里,和我们家姑娘说的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