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单花眸光暗淡,这说话的人是庄单花得爸爸庄秋。她长大以后就日渐瘦弱且显得皮相温和的爸爸庄秋,原来是这样的人,怪庄单花瞎了眼,分辨不清父母给予的爱,谁真谁假,只被一片表象蒙蔽了眼睛,半生都在怨恨着妈妈庄宝妹;庄单花抬起小手,轻轻抚摸着哭泣起来的庄宝妹,听说坐月子的女人不能哭,也不能挨打,会落下病痛的。
对不起啊。
庄单花发不出声音,小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庄宝妹,为人母的庄宝妹感受到孩子的小手温度,又浅浅的笑了,“我的小宝贝,有没有吓着了?”
房屋的隔音效果很糟糕,楼上庄宝妹哄着孩子,楼下打牌赌钱吵闹的声音时不时透出,一句一句的咒骂脏话,一伙男人在一堆,有人骂一顿有人就笑一阵,他们骂的事情,就连庄单花都皱起了眉头感到不痛快,庄宝妹更是愤怒的捏着手边的被子,恨得咬牙切齿道:“混蛋!这一帮的混蛋!”
门边掠过一道影子,紧接着传来一道下楼的脚步声。
过了一会儿,底下传来几声男人的咒骂声,庄夏跟庄秋两兄弟二人更是愤怒跑上楼,后边跟着去告状的庄夏媳妇梁霞;三个人气势汹汹地堵进屋内,就连庄单花都吓得心脏狂跳,庄宝妹却是显得很镇定,抱着庄单花紧紧的护在怀里,“你们是有什么事吗?”
“你刚刚是不是骂我了?”庄夏黑着脸问道。
“是又怎样?”庄宝妹不服气,“你们一帮人一块合伙开砖厂,亏本了就骂我兄弟,你怎么不骂你们自个蠢笨干不了大事?”
庄夏冲过来,扬起巴掌,啪地甩了下来,打得庄宝妹原本就浮肿的脸颊更肿胀了……
庄秋在一旁笑出声,“打得好!她就是欠揍!”
一伙三人都离开了。
庄单花试图张张嘴巴,发不出声音,她眼睛里倒映着全部都是庄宝妹伤痕累累的模样。庄单花冷静了下来,心里祈祷着,能让他们三个人受到教训,欺负一个孕妇,算是什么本事?庄单花心里怨念很浓,她合掌祈祷着:保佑啊保佑,让他们倒霉一场吧——
咚咚咚。
三声很重的东西顺着楼梯滚落下去。
上一秒还在洋洋得意嘎嘎鸭子一般笑得三个人,后边的梁霞脚下打滑,推着前边俩个没有扶手护栏的男人,一股脑滚了下去,摔在了堂屋里正在打牌说笑的外人面前,梁霞穿得是一条裙子,被一角突出的铁钉正好勾破了,露出了着肉色内裤的大腿,梁霞直到察觉一众打牌的男人望过来直勾勾的眼神,后知后觉往下望一眼,忙捂着大腿,一幅惊慌的乱窜,逃回楼上的屋里,房屋就在庄单花母女的隔壁间。
底下的庄夏跟庄秋也很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身上摔得散架一般的疼,脑袋里的思绪也摔得七荤八素,过了一会儿,二人缓过劲,又凑上桌跟那一众牌友打起牌,喝起酒,吃着花生米,赌起几张小钱,背后唠嗑几句别人的闲言碎语。又像是先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