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铭锐微微蹙眉,黑眸眯起。
“世子爷统领金甲卫,西市的治安虽不是由您负责,但您也确有责任。滇王与太子殿下先后遇刺,陛下对您,只怕也会存些芥蒂。
陛下表面没有发作,却是有意让您规避滇王案,属下以为您不插手最好。
何况滇王谋划了这么久,只怕也不会留下什么证据。您就算去查,也很难查到什么。到时候牵扯太深,反倒会让陛下不悦。”宋池月面容微肃,极为专注。
成琰坐在桌前,抬眸深深地看着她。一个边关回来的小丫头,如何这般了解皇帝和滇王的脾性?自己真是蠢,从前怎么就没注意到?
金铭锐听了宋池月的话,眉头蹙的更紧了,他不是不知道陛下的意思,但就是不想这么便宜了滇王。
“世子爷,刺杀滇王的刺客,是否也是“南夷人”?”见他不说话,宋池月忽然问道。
金铭锐眉头一跳,有点儿惊讶:“你怎么知道?”
宋池月不答,垂下头凝神想着什么,思索良久才又开口:“属下以为,这个计策应该不是滇王自己想出来的。他身边定有幕僚为他出谋划策。
只是,滇王爷并不是个温和良善的性子。此番他谋划了这么久,又因此受了伤,却没有从中得到半点好处,您觉得以他的个性,他会善罢甘休吗?只怕连那个为他出谋划策的人都要被他怨怪!”
“你是说,从他的幕僚身上下手?”金铭锐眼瞳微缩,“嗯!你说的没错,他不光不良善,还心狠多疑,自私凉薄,确实能干出迁怒怨怪、卸磨杀驴的事来!”
宋池月听了他对滇王的评价,轻轻扯了下嘴角,“世子爷可以好好看看,滇王前后对哪位幕僚喜恶大变,便可以从那人身上着手。动作要快些,免得那人出了什么事。”
“嗯,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滇王前段时日倒是有个很喜欢的布衣青年,经常带在身边,倒真有些才识。据说是江州来的,姓何。”金铭锐眼睛亮了一下,看向她的目光满是欣赏。
宋池月垂着眸子,神情平淡,“那世子可以多留意下。到时候再让滇王爷以为我们查到了什么,他做贼心虚,定会坐不住,世子爷再想办法引蛇出洞,也能容易些。”
“好!”金铭锐用折扇敲了下掌心,阴戾之色散去,脸上露出笑来,将一杯茶推到了宋池月面前,“殿下遇刺之事,我看应该跟滇王没什么关系。他再蠢也不至于做这种两相矛盾的事来。
不过我倒也查到了一些端倪。有个叫清乐坊的乐妓馆,之前疑似有不少南夷人出没,行踪可疑。你知道这个妓馆吗?”
听到清乐坊,宋池月的眉头几不可察的皱了下,抿了口茶淡声道:“听说过,在京中颇有名气,出了好几位擅长乐艺的花魁。”
“嗯!有位仙音娘子,一手琵琶绝技惊世骇俗,连我都慕名去听过几回。”金铭锐似笑非笑的摇着折扇。
“原来世子爷也会去那样的风月之地。”宋池月随口说着。心里却在想清乐坊的事。那里表面上跟谢临没什么关系,可她却很清楚,清乐坊也是谢临的产业,是他收集情报的秘密之地。
“他当然会去……”一直静静听着两人说话的成琰,忽然在这个时候不咸不淡地接了一句。
金铭锐一愣,不悦地斜着他:“我那都是为了公事!”
“你刚刚不是说是慕名而去?喜欢就是喜欢,别拿公事当借口。”成琰抬眸,毫不留情的拆穿。
俊朗的眉目微微蹙起,显得有些孩子气。
金铭锐颇感无语,抽着嘴角笑道:“你不就是羡慕嘛!行,下回我去的时候也带上你!”
说完还故意挑眉,一副“我懂你”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