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琰薄唇紧绷,“是老三?”
“应该是!”金铭锐冷哼了一声,身上散出阴寒的肃杀之气,“我看他如今是疯了,都敢算计到我头上了!”
成琰暗淡无光的眸底恢复了几分活气,冷声道:“他一向如此,连我都不放在心上,何况是你!如今又封了亲王,得父皇看重,便更加肆无忌惮。不过他敢如此行事,更说明你查的那桩事与他有关。也是狗急跳墙,才敢如此!”
金铭锐目露寒光,剑眉紧蹙,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成琰默然片刻,想了想才道:“放手去查吧!有些事也该让父皇好好看清楚!”
“是!”金铭锐等的就是这句话,借机劝道,“滇王如今很不安分,你总这般在东宫避而不出,也不是个事儿!姑母虽有些急躁冲动,但她也是一心为你着想,你别错怪了她!”
成琰沉默。
金铭锐无奈:“成琰,我们都是你的亲人,绝不会害你……”
“我知道,你先回去歇着吧!”成琰眼底的光又消散了,将金铭锐手里的酒壶夺了过来,“让四喜送你,说是我逼你的,省的你回去挨训。”
“不必了,从小到大早就习惯了。”金铭锐神色复杂,脸上却是一派轻松,站起身时还是忍不住劝了一句。
“酒多伤身,你就当是为我考虑。我昨儿夜里可是差点儿死了,你也心疼心疼我吧!”
成琰刚要贴到唇边的酒壶顿住,望向金铭锐大步离去的背影,薄唇翕动来一下,终究还是将酒壶放下了。
“四喜……去把粥端来吧!”
成琰收回目光,隐下了心头的痛。
他这个太子,从来都不是为自己活的……
…………
马车回到昌平伯府,宋池月当先下了马车离去,宋韵则等到她背影消失不见,才颤巍巍地从马车上下来,扶着丫鬟的手慌张地赶去她娘的院子。
宋池月在她眼里已经变成了会讨命的厉鬼,把她胆子都吓破了!
众目睽睽之下就敢那般震慑展易这个侯府嫡次子,还有什么事情是宋池月不敢做的呢?
太可怕了,这根本就是个不要命的女人啊!
她得赶紧去告诉阿娘,不能再招惹她了!
……
那边宋韵急慌慌地往昌平伯夫人院子赶,这边宋池月则安安静静地回了自己院子。
何氏今日也出门了,这个时辰还没回来,她便在自己屋中继续研习那堆兵法残卷。
临近傍晚时分,何氏才回到府中,听到李嬷嬷来请,宋池月便乖巧地跟着去何氏屋里用晚膳。
正屋的餐桌上摆放着几碟精致的小菜还有米粥,都是宋池月平日喜欢的。
何氏见她进屋,坐在桌前,笑脸相迎。
昏黄的灯光中,映出何氏柔和的面容,看上去温婉贤淑。
可宋池月却是一进屋就发觉今日的何氏有些不对劲,虽然始终笑着,面上却有掩饰不住的愁思。
大约是知道了她今日的所作所为吧!
她当众射出那样凶悍的一箭,显然是将展家得罪死了……也断了她自己的婚嫁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