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巷后面的那个胡同吗?”春杏想了片刻问道。
没想到,小丫鬟是知道的,本以为,得等她去北区转一转,询问才能知道。这倒是省了时间。
“对。”霁月继续说,“芦台胡同门朝南第三家,你去问问看,是不是戴九妹家。要是是戴九妹家,你就把这封信给她。要是不是,你就问问戴九妹去了哪里?就说是来投亲的。听懂了吗?”
霁月说完,打量着春杏,看她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春杏思量片刻回道:“听懂了,就是到芦台胡同找戴九妹,找到人就把信给她,要是不是戴九妹就问问去了哪?她人询问,就说我是来投亲的。”
霁月满意的点点头,自己没看错人,是个机灵又沉稳的人。
“记住,信在人在,人亡信亡。”霁月冷声嘱咐道。
春杏打了一个激灵,自己是姑娘的丫鬟,自然事事得听姑娘的,不听姑娘的,难道她还有别的出路。这也是她投靠姑娘的一个机会,一个求之不得的机会。于是,她迅速定下决心,保证道:“是,信在人在,信亡人亡。”
霁月内心再次肯定春杏确实是个聪明的。
霁月拿起桌子上一个用火漆密封的信件递过去。
春杏双手接过,顿时,觉得手握重担,分外的重,似乎支撑不起这小小的信件。
春杏不知道,其实,她手中的那个火漆封的信件里,只有一张盖了一个印鉴的白纸。
春杏把信放起来,躬身出了门。
芦台胡同离永城侯府比较远,永城侯府在城中,而芦台胡同在城北。按照春杏的脚程,春杏得花上一个时辰的功夫。
春杏走得出了几层汗,终于来到了芦台胡同。
小小的巷子,弯弯曲曲,像样的砖石屋整条巷子也没有两间,巷子两侧的房子几乎都是土墙,最多也就是根基用的砖石。
春杏在来的路上念了有几百遍,芦台胡同门朝南第三家,她生怕自己忘记了,坏了姑娘的事。
姑娘怎么会认识芦台胡同?还认识住在芦台胡同的戴九妹?
这一楞神,背后的汗冷了下来,春杏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姑娘的事,不是她所能知道的。
被卖了做丫鬟,牙婆子就叮嘱。主子叫办什么就办什么,不要多话,有些事,你能知道,有些事,你不能知道,不能知道的事,你知道了,那你的命大概就没了。所以,到了主家要多做事,少说话。这才能长久,才能保命。
春杏压下心中的疑惑,朝前走到第三家,一样的土墙柳树做的木门,柳木易燃易腐,不是很好的木材,木门下方已经有些腐烂。不过,门前倒算干净整洁。
春杏抬手敲门。
里面传来狮吼声:“谁啊?大白天敲什么门,敲了门也不吱一声,是个哑巴呀!老娘觉都被打搅了。”
这女子声音可真洪亮。就是,这个时辰还在睡觉?
春杏尴尬的出声道:“大娘请开个门。”
“吆!还是个小姑娘!”声音渐近,听得春杏耳朵吱吱作响,“哪家的小姑娘,走错了门了吧!”
门“吱嘎”一声,从里面开了,水红色窄袖净面细布袄裙,刚好合身,衬得上面异常的高挺。
“吆!真是个细皮嫩肉,水灵灵的小姑娘。”女子倚着门问道:“你找谁?莫不是敲错门了。这里是芦台胡同,都是穷得叮当响的没钱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