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祈佑相看婚事了?”弘武帝开门见山,不给德妃寒暄的机会。
德妃喉咙动了动,抬头望了弘武帝一眼,见到的是一张冷沉的方脸,忙又将头垂下。
外面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她这个时候否认也于事无补,“回陛下,臣妾……臣妾挺喜欢映娴那个孩子的,觉得她和祈佑也般配……”
“般配?你告诉朕他们那里般配?”弘武帝听笑了,半敛着眼盯着德妃。
德妃额上渗出了汗珠,即便在弘武帝身边几十年,她对这个男人依然有畏。
“祈佑与映娴都是脾气温和的好孩子……”
“呵。”不等德妃说完,弘武帝便冷笑出声,“是啊,两人都脾气温和,日后便不会在府中生事,可任由你们拿捏。”
“陛下,臣妾绝无此意啊!”被人一语道破心思,德妃面上一热,矢口否认。
弘武帝冷冷看着她,语气讥讽,“是不仅有此意吧?
你怕朕为祈佑指婚贵女,会让太子府不安宁是不是?
于是你便找了个不受宠的,可任由你拿捏的来。
祈佑是太孙,岂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配得上的?”
这句阿猫阿狗说的德妃面红耳赤,毕竟蒋映娴是她蒋家的女儿,在陛下口中却这般不堪,岂不连她一同骂了。
弘武帝一看见德妃,便想起那个不成气候的太子,怪不得太子目光短浅胸无大志,原是都随了德妃。
“你惹的事,你给朕压下去。
祈佑的婚事有朕做主,你若闲得慌,便去抄抄佛经,也算做些有用的事。”弘武帝语落,端茶送人。
德妃却抿抿唇,还是鼓足了勇气道:“陛下,此事并非臣妾一厢情愿,其实祈佑对映娴也颇有好感。”
蒋映娴与她说过,苏御待她十分温和耐心,甚至还约她花朝节一同去看花会,若非喜欢怎会如此?
弘武帝已然拿起了奏折,闻言撩了下眼皮,面上无甚神情,只语气冷冷的道:“朕能立太子,便能废太子。
苏赢平庸无能,若非因为祈佑,你以为他能做这个太子?
朕言尽于此,你回去想想清楚吧!”
太子府那一家子都不及祈佑一人,德妃若真是个聪明的,就该知道如何选择。
德妃心口一窒,在听到那句“废太子”时大脑便一片空白。
陛下竟动了这般的心思?
废了太子还能立谁,威王吗?
绝对不行!
德妃一时惶恐不安,踉跄而出。
弘武帝扫她一眼,眸色冷冽。
他放下奏折,浓眉深锁,祈佑的婚事不能再拖了。
这般想着,弘武帝忙命人去宣苏御进宫。
听到宫中传唤,苏御淡淡一笑,未有任何诧异。
东风抬步跟上,垂首问道:“主子,陛下既已知晓,可还有用……”
“自然。”苏御颔首,墨眸的笑意中藏着刀锋剑刃般的冷意,“皇太孙将与蒋府二小姐同游花朝节,你觉得这个消息传出,各方会有何动?”
东风会意,垂首道:“好,属下明白属下这便去办!”
苏御敛眸扬唇,抬首望着绿叶蓁蓁的木兰树,一抹笑意漾在他的眉间。
算算时日,那人也该回来了,既是各方皆已登场,这网也该收了……
工部尚书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