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绣娘被容嬷嬷扎了几针后,已虚弱地不成样,脸上苍白一片。
她被扛到牢狱中,本来是吩咐要审问她一些事情,但见她快死掉了一样,为免她有什么例外,牢中的管事便派人去寻御医过来看看。
常山便是带着药童来的,医者在男女之间倒是没有什么忌讳的,看到绣娘身上的伤,他冷不丁地从脚下冒出一股寒气。
太狠了!
药童也轻抽了一口气,“师傅,这伤要外敷还是要内调?”
常山沉冥了片刻,“两样都要,你快快去准备外敷的草药和内服的中药过来,我先给她处理伤口。”
医者无男女大防,他只是治伤救人,也并没人诟病他。
绣娘身上的伤,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血还沾上了衣料,看着是触目惊心,常山叹了一口气,在这耗时许久才将她的伤口处理好。
“常太医慢走!”
事毕,狱卒目送常山远去。
暖和阁内。
朱贵妃一边在摆弄着桌上几枝的牡丹,一边说:“哦?你是说近日送儿的行为有些奇怪?”
“是的,殿下最近像变了个人似的,行事越发缜密,也不常把我带在身边,好像……不信任我。”
朱贵妃的手轻轻一折,那娇嫩的牡丹花便被她摘了下来。
她捏着花儿在手中用力碾碎,然后无数的碎花便洒在了地上。
墨赢之垂着头,他看到飘在自己面前地上的碎花,那薄薄的花瓣已被揉搓得不成样子。
朱贵妃的声音从他的头顶上传了下来,“唉,送儿这孩子长大了,也发现我把你放在他身边的目的了,如今,我越发管束不住他了。”
墨赢之没有说话,但是朱贵妃却叫他抬起头来,见了他的容貌,她突然哈哈哈大笑起来。
“既然他不喜欢,那你便回来吧,我有其他的事要交代你。”朱贵妃的眼里闪过一丝算计。
她的母家并不能给她什么助力,那她想要的,便只能自己来拿,是的,她亲手来!
“那……我该如何跟四皇子殿下说?”墨赢之沉吟了片刻。
朱贵妃这一举动,着实是打坏了他原先的计划。
“此事你不用管,我自己与他说,还有,今早你为何要出来扶那长乐公主,要知道她可是皇后身边的人?若她在大典当日出了洋相,被文武百官所诟病,从而波及到皇后身上来,那也是极好的事情。”
朱贵妃带着一丝丝怀疑的小眼神瞟了过来,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墨赢之,语气中带着嘲讽之意。
“属下不过是下意识的动作,若是属下错了,属下自会去领罚。”
“也不必,这回你帮了她,也正好随了我的意,毕竟钓鱼就是要让鱼儿放松警惕!”朱贵妃转了转眼珠子,轻声地笑了起来。
“属下愚钝,还望贵妃解惑,这是什么意思?”墨赢之低下头。
“我要给你制造另一个身份,今日你便进汴京书院去读书,好待来日去参加秋试,还有,你要多利用这个身份去接触长乐公主。”朱贵妃也没全说自己的打算,“我已经让人给你安排好了,你即刻便回府收拾好东西,送儿那里我自己去说。”
“是!”
墨赢之的脚都跪麻了,说完,他便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