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没两天,秀晴和张大娘还在巴巴地等消息。
一大早,香芽红着脸出了门,附在张大娘耳边轻轻说了句什么。
张大娘闻言大惊,“真的?”
香芽点了点头,脸上带出些欢喜。
“没想到啊,这可真是太好了!”
一路上两人说笑不停,脚步都轻快许多。
等到了葫芦巷,大家都忙起手头上的事,张大娘和秀晴在厨房悄悄说了早上听来的事。
“梁笑去提亲了?”
秀晴闻言同样是一脸不可置信,张大娘怕惊动了外头的,让她小点声。
“可不是!”张大娘说,“那小子真够叫人意外的。”
秀晴听了急忙问道。
“快说说,他家怎么说的?香芽同意了?”
张大娘便把香芽路上的话复述了一遍。
说是梁笑遣了媒人去家里,把男方的家世人品交待给香芽她娘听了。又言明,来之前已经打听过香芽家里的情况,知道她高头有个哥哥还没成亲。愿意等到明年她哥哥成亲了再娶香芽过门。
香芽她娘听了又惊又喜,一时拿不定主意,便让媒婆改日再来,自己问过闺女再做答复。
香芽昨天一回去,她娘就跟她说了这事,只问她同不同意。
“哪还有不同意的呢!”张大娘笑着说,“依我看,那梁笑对香芽是上了心的。”
“那亲事怎么说?定了明年什么时候?”
秀晴又问。
“香芽她娘的意思是依了那媒人,明年开春就让香芽过门,可以让男方来下定了。”
“这就要下定了?真是没想到啊。”
秀晴感叹道。
张大娘闻言接过话茬。
“可不就是嘛,谁能想得到那丫头福气在后头呢。别人家闺女都是家里头娇养着,出嫁后受搓磨。香芽却是在家里受累,嫁人了反而不用伺候堂前。”
“这人啊都有个人的福气,羡慕不来。”
秀晴说着这话,又想起了大妞。
张大娘也是一样的心思,按下不提。
这几天葫芦巷众人脸上都带着喜庆,梁笑不光马上就去范家下了定,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背着人送了香芽一根十分精致的如意头银簪,香芽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每天也都戴着。
轮到梁笑晚上当值的时候,他不再避讳旁人。带着随役就在前门街来回巡,看见香芽她们出来了,就不远不近地跟着,直到人进了鹿儿巷。
如今再提起梁笑,香芽那含羞似怯的模样让张大娘和牛婶子看了忍不住感叹,女大不中留啊。
秀晴想起自己在她那个年纪,好像也有过什么绮丽的憧憬,不过都是以前的事了。
心里是这么想着,脑海却突然浮现出一个雨幕中走来的男子,他手撑油伞,一身襕袍,抬起眼来目里含星。
牛婶子和牛进来了之后,秀晴她们几个终于得了些闲暇。
下午秀晴煮了一大锅盐水花生,又炙了好些肘子肉。有一段日子没见着袁老丈了,秀晴便吩咐牛进送些花生和肘子到袁府去。牛进一听是要送去袁府,神情便有些古里古怪的。秀晴只当他孩子性没在意,要他路上小心些。
等牛进回来的时候,秀晴才知道因为最近天气反复无常,袁老丈身子有些不爽利,似是染了些风寒之症。
袁老丈说起过,清榆县祖宅就他们祖孙二人。现在是月中袁甫还在书院,也不知老丈一个人病得严不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