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李镇特寻了下午人少的时候去吃面,吃完就在面馆外一棵大树下等着。
相比起昨日两人分开时,跟打翻了醋坛子一样,现在的李镇好整以瑕地站着,就是等人也觉得十分惬意。
不多时,果然见秀晴从后门处赶来。
“昨日失礼了,是我的不是。”
李镇语带歉意,面上却是笑语宴宴。
秀晴为打探梁笑一事本来就感到不好意思,原没放在心上的。只道。“没事没事。”
李镇唯恐自己唐突,见秀晴不在意,这下心情更舒坦了。
“昨日你与我说之后,我当即就去寻了梁笑。没想到他那头确实是出了一桩事。”
说着缓缓道出那一夜事情原委。
秀晴听得心里砰砰乱跳,想起前几日张大娘几个默然不语的神情,每每要问便躲躲闪闪,硬是在自己面前把事情瞒了下来。
秀晴眼眶里蓄起泪,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呢?是怕自己知道了担心吗?成然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一段日子,院子里也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可谁又能说这件事在她们心里头到底留下了多大的阴影呢。
李镇见秀晴泫然欲泣的模样,想拍拍她的肩膀,又觉得不合适,一时手架在半空颇为尴尬。
想了想还是收了回来。
“出事之后几日,梁笑每夜都送她们回去,听他所说,到后来便不似刚开始那般害怕了。”
秀晴心里依然有些沉甸甸的。
“从前见梁捕快在我摊子前拿人凶神恶煞的,想不到也有如此温情一面。”
“他可是无利不赶早的死性。”李镇呵呵笑道,接着意有所指的问,“不知秀晴为何要打探他人品家世?”
也不等问答,又自顾自说。
“怕不是为了面馆那两个丫头吧?”
秀晴这话却应不得,女儿家家的,悄悄打听可以,被人知道了可是要羞死人的。
李镇见秀晴踌躇不已,心里便有了数。
“我实话跟你说吧,梁笑那儿已是动了春心,就不知秀晴家的丫头有没有那个意思了。”
秀晴闻言吃了一惊,忙问道。
“梁捕快看上哪个了?”
“大的那个。”
秀晴想着平时香芽低下头的羞赧模样,这才放下心。
李镇看样子,这鸳鸯谱没点错。便将梁笑的诸事一一说给秀晴听。
“这梁笑今年十八岁,父母在老家种田。有个叔叔是城中的掌柜,平时就住在叔叔家中。”
“家里排行老三,是最小的,高头两个哥哥,都已娶妻生子。听他说,他父母把他的婚事托给了城中的叔叔,想让他在城里找个姑娘把亲结了,日后就在城中落脚,也好接应他几个侄儿。”
“家里听上去倒还好,就不知这人…”秀晴含蓄问道。
“人嘛…”李镇想了想,也不好说他有时惫懒,爱耍滑头。真要用他,干起活来还是麻溜儿的。“能指望几分。”
梁笑常在李镇手底下干活,李镇说他能指望,秀晴是很信得过的。
但自己未问明香芽心意,此时不便多说。
“李捕头回去暂且别透露什么,我这还没个数呢,若有什么消息,我再找你。”
李镇巴不得秀晴日日来寻他,只笑着应好。
秀晴道了谢,转身便回去了。
李镇直到再看不见背影,还乐呵呵地站了半晌。
秀晴回到店中,也不说这两日打听了什么,只交代几人自己打算请个跑堂,这次谁说都不行,人是请定了。
见面馆生意只有日渐红火的份,张大娘这次也没出声。
隔日下午,秀晴就去寻了宋牙人。
一段日子没见,秀晴不知宋牙人,宋牙人却是知道秀晴的。从她在集市开了面摊,直到最近在前门街盘下铺面,宋牙人都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