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时辰了,秀晴的脸色越发不安。手里虽然忙活个不停,却一直留神着面摊旁边那个男子,心情也变得烦躁起来。
那人最近常来吃面,一开始秀晴只当他是个普通客人,可后来他每次来吃面,待的时间越来越长。
先头只是吃完了面略坐坐,倒也没什么。但这几日他坐一会便起身在附近转悠,过一会又来坐下,只说累了,借她这儿歇会。
最令秀晴感到害怕的,是他一双眼睛总是偷偷地看着她。直叫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李镇来吃面时见到的便是秀晴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
便也不忙坐,出声问道“你怎么了?脸色这般难看?”
李捕头虽也是常客,但若因这点小事就去求助,秀晴又觉得不好意思,毕竟那人也没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来。便不好多说什么。
“没啥事,歇会就好,李捕头稍坐。”
李镇虽知秀晴没说实话,但也不好勉强。转身找了个位置坐下,面色沉沉的,也不知想些什么。
这时那男子在面摊旁边站得久了,又移了几步,寻了棵树靠着,趁着没人注意眼睛直勾勾看着秀晴。
多年办案的直觉让李镇在这男人刚一移动的时候就注意到他,穿一身老旧的褐色布袄,佝偻着背。两手空空不像是做买卖的,不与人交流也不像是寻活计的。
直到他以为无人注意到,从埋着的头底下翻起两道眼皮往前看去。李镇顺着他猥琐的目光转过头,发现他看的正是在炉灶后忙碌的秀晴,登时心中无名火起。“原来是因为你这泼赖!”李镇咬紧后槽牙,这会并不发作。
平日里总是要吃上两碗三鲜面,不吃上半个时辰不肯走的李捕头,今天端起碗来稀里呼噜两三口吃完,丢下银子便转身走了。
来时还好好的,怎么了这是?秀晴收了银子,望着李捕头急匆匆的背影有些摸不着头脑。兴许是什么棘手的案子吧。
秀晴这时也顾不得旁人了,自己身边就杵着个大麻烦。这人现在虽不声不响的,就怕冷不丁发作起来,自己难以应对。
正在秀晴打定主意,准备拿了刀具防身,万一男子发作自己也好有个依仗的时候,远处王捕快和梁捕快拿着张画像气势汹汹得往自己这儿来了。
打头的王捕快一把钳制住那佝偻男子,大声喝到”大胆贼人,竟敢偷盗官家财物!”说着便要将男子架走。
“冤枉啊!冤枉啊!我没有偷过东西啊,大人!”褐衣男子双腿拖地,不住地挥舞着双手,惊恐地大喊道。
“不认?”梁捕快倒竖起两道八字眉,“哼”一声抖了抖手中画像。
“看清楚了!画得可是你?”
那画像上明明白白就是那褐衣男子的模样,新鲜的墨迹将男人猥琐的模样画了个十足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