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是客气!”温建新转头看了眼女儿,说:“温馨,这位就是秦俊,要不是他,你说不定就遭了毒手了。”
温馨上前几步定在床边,深深一个鞠躬:“谢谢!”
“哎?用不着!快起来!温叔,你这样可就有点儿过了。”
温建新摆手:“不过,一点儿不过。”
秦俊朝蔡芸山使眼色,后者赶忙搬凳子请两人落座。
温建新是个商人,善于寻找话题,先是问了秦俊的恢复状况,又开始跟秦俊说起了大学生活。秦俊同样善于把握话题,于是聊着聊着就聊起了温建新的生意。温建新今年四十五岁,早年是滨城陶瓷厂的普通工人。后来陶瓷厂破产,温建新就成了下岗职工。温建新没等没靠,拿着买断工龄的一万多块钱先是搞了个装修队,做出口碑后顺理成章的开了装饰公司。再后来还代理了一些建材,今年政策放开,又买下了原本的陶瓷厂,从南方请了师傅专门做瓷砖,生意越做越大。
两处房产,其中一处还是别墅,开的车是九六款的奔驰S600,从这些不经意间透露出的信息,秦俊揣测温建新个人资产起码是千万级的。两千年左右的千万富翁可比二十年后的亿万富翁稀奇多了,而且还是实打实的一步步走到今天的,足可见温建新有过人之处,不是那种走了狗屎运的暴发户。
他们在这闲聊,名叫温馨的女孩一直安静坐在那里,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秦俊。秦俊几次不经意间与其对视,都被那清澈的目光给逼得率先躲开。当下秦俊心里发毛,弄不明白温馨是什么意思。
东拉西扯,温建新一点也没有要走的意思,秦俊最后实在受不了了,就说:“温叔,我这儿真没什么事儿,点完这瓶就能出院了。您要是忙……”
“我不忙。”温建新笑着说:“我今天来就是接你出院的。”
对方说的这么笃定,这是一早就打听好了啊。撵是撵不走了,那就接着聊吧。只是温馨的目光好似有杀伤力,总让秦俊觉得不舒服。
一瓶药见底,温建新去上厕所,秦俊终于忍不住对温馨说:“你总这么看我干嘛?”
“嗯?不行吗?”
这是女孩第二次开口,声音清脆如黄鹂。
“也不是不行,就是你这么总盯着我,我心里发毛。”秦俊说。
“哦,”温馨淡淡的应了一声:“我是想努力记住你的样子,记住是谁救了我。我怕今天见过之后,以后再也见不到。”
秦俊很理解温馨的想法,如他与她只是彼此生命中的过客,短暂相遇,随即各奔东西。像这种见义勇为当中的结识,他们之间的关系可能还比不上火车上两个聊天的陌生人维系的牢固。一方存着感恩的心,总想报答;另一方既然能见义勇为那就说明本身道德水准就挺高,通常干不出挟恩图报的事儿。所以相见不如不见,起码秦俊自己就是这么想的。
“记这个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