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修闻言心道一派胡言,星宿之说虚无缥缈,毫无实据可言,于是冷哼一声,说道:“王妃头七未过,太上皇尸身尚有余温,此刻另立中宫,岂不让天下人说陛下不孝不仁?!”
太卜令说道:“下官自然知道这样不合规矩,可是为君者以天下苍生为己任,孰轻孰重,陛下心中也会有定夺。臣身为太卜令,如实禀告就是下官的责任,若因考虑太多而瞒报,日后若有大祸,那下官岂不成了千古罪人?”
“二位也不看看今天什么日子,怎得就能在太上皇灵前争起对错了?”元维安听不下去了,呵斥两人。
曹修一向跟元维安交好,元维安既已从中调停,他自然会卖他一个面子,不再跟太卜令争论就是了。
太卜令慌忙说道:“下官惶恐。下官只是尽分内之事,绝无扰乱之心啊。”
皇太后此时虚弱的开口,:“昨夜,太上皇赐梦给本宫,也念叨着让怀宁再娶贤妻,否则他灵魂无法安宁。”
礼部正史张严一直都是赵怀宁的幕僚,早在赵怀宁封亲王之时就已倒戈,此时看着皇太后和太卜令一唱一和,心下顿时明白了五分,立时说道:“由此可见,太卜令所言不虚,我朝历代信任太卜之术,也不是毫无原由。陛下,臣认为,太卜令之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若是为保仁孝之名而不信太卜所言,日后若真生了战乱,百姓颠沛流离可如何是好。”
赵怀宁站起来,面对大臣们,思索了片刻,说道:“自古忠孝两难全,朕幼时随太傅读书,常被教导,生在皇家,无功而位尊,无劳而受天下人供养,坐享其成,必要以天下苍生为己任才对得起这个位子,父皇在世时也常说,若是忠孝两难全,必要先忠对得起天下人。太卜令既说要另立中宫,那么,什么样的女子可为中宫之选呢。”
太卜令说道:“臣连夜测卜,中宫乃是慧星转世,命属土,父母姓中带木,此女降生之时,天有异象,必是位主中宫的天选之女。”
此言一出,文武大臣的目光都齐聚在卫国侯身上。
卫国侯仍跪立殿前,未发一言。
张严说道:“卫国侯家的嫡幼女出生时便是天现双月,按照月份来算,命格确也属土,莫非这天选之女就是侯爷家的嫡幼女吗?”
元维安此时已经明白过来,皇太后赵怀宁,和这礼部张严,三个人搭戏台子,一唱一和的,不过就是想要拉拢卫国侯,元维安气极反笑,莫名有些把矛头对准了卫国侯,说道:“呵,天下竟有如此巧合之事,王妃刚下葬,太上皇尸骨未寒,还躺在这灵堂之上看着各位,几个人就等不及搭台子唱大戏了,卫国侯到真会生女儿,怎么算的日子还请告诉我,我回家也生个慧星转世的天女来,日后也打着为了天下苍生的幌子做个皇后,从此就能平步青云了!”
元维安在指桑骂槐,在场谁都听的出来,表面上在讽刺卫国侯,实际上是在骂赵怀宁几人搭戏唱台子,借此拉拢卫国侯,卫国侯浸润朝局几十载,怎会看不透,可他莫名被拉入了戏里,又被人指着讽刺,即使明白元维安不是针对他,也不免有些气恼。
卫国侯淡淡的开口,:“本侯生女儿不会算日子,且本侯幼女今年不过十几岁,我老来得的女儿,也是意外,想来是上天佑我姜府,这才降下天女,没这福分的人怎么算日子也生不出来。不过小女是皇后命格,本侯倒是第一次听说。”
安渡王从太上皇崩逝以来就一言不发,此时突然开口道,:“原来做皇后还需看命格,儿臣想问问皇太后,当初册封皇后之时,也是经由太常太卜测卜命格吗?不知道皇太后是什么命格,也是彗星转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