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间,下晌是最热的时候。
别说普通人,哪怕是修行之人也是一样难耐。
陈词激动掉着眼泪,或许是用力过猛,一时间也不知从下颚落下的是汗水还是泪水。
她知道要立马进入正题了,不然老师会烦躁,她也快要闷坏了。
“老师邀学生同行,学生自然一百个乐意,只是学生怕……”
周平很快抓住重点:“怕什么?”
拿袖子抹了把连,陈词委屈道:“在平安县您是我一人的老师,待去了别处,我担心老师会因为旁人与我生疏。”
“学生心小,无论是待珍爱之物或珍爱之人,倘若因此再生嫌隙,学生宁可人生若只如初见,以免将来秋风悲画扇。”
言下之意,我是你唯一的小可爱,但如若你有了其他的小可爱,那我就会吃醋。
你如果不依着我的小性子,那我们之间的小船就翻了。
相比之下,还不若直接让船停在碧水云间,不知后路也不忧后路。
周平听了这话愣在原地,陈词自然不知道老师心里在想什么。
但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啊!
只是可惜婳儿的事情,怕是就没个着落了。
等周平回过神来,陈词早不见了人影。
“人生若只如初见,只如初见,”周平喃喃念着,又陷入了沉思。
喧闹的巷头,裹挟着凉风,陈词无聊的踢着石子,一下又一下,婳儿没在外面,她那么爱嘚瑟的娘也没在外面。
她想打听打听消息都不成,街坊们倒是在议论,只是那酸味都能从巷头溢到巷尾了。
太恐怖,陈词也完全不想参与进这场群雄舌儒中,免得让人人对她娘做妾这件事当着她面评头论足。
正无聊着,就注意到镇上镖局的人回来了。
陈词心里一喜,要说古代就是交通不方便,一趟镖走下来少说也要一旬半。
上次她就委托镖局的人从京城给她带东西,镖局的人回来了正是说明她要的东西也回来了!
妈耶,这比前世拆快递还期盼啊!
张叔他们一去近一月,往常可不是这样,难道是出了何事?
等着别人给她送是不可能了,本来她也就是点小物件,连忙回家拿上推车,风风火火就出了门。
“张叔,我来取货。”
稚嫩又清亮的嗓门从恒远镖局门口传来,一个十二岁小娃拿着装东西用的简易拉箱大步跨进镖局。
这是陈词根据现代某白洗衣液赠送的买菜推车改造的。
当初就是靠这技术,她也小赚了一笔。
不过这东西用途不广,富贵人家用马车装载,再贫苦一点的用架子车,空间明显曾大几倍,不仅可以装货还可以坐人。
她当时也就用这玩意的新奇赚了点讨巧钱。
此时镖局大堂,由张诚带队的一众镖师,正清点着此次从京城运回来的货物。
大部分是从京城那边委托人手里带回来的,届时还要将这些货物分交给各个收货人手中。
此趟走镖才算完美成功。
“陈小娘子消息挺灵通啊!”张诚笑哈哈招呼陈词:“我们这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