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簪瞬间面如死灰。
英珠道:“我还能饶你,别人可不会,你想想清楚。一点小错,你可以全须全尾地回去,至少留住了命,一旦闹大,可没人会保你。”
银簪咬了咬唇,忽地磕了个头,“奴才听小主的,奴才愿意回去。”
英珠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留下银簪终究是个祸患,她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且不说人已经受了王氏指使,随时会做出对她不利之事。
何况,银簪伺候了喜塔腊氏多年,对喜塔腊氏再了解不过,一旦发现她的不对,告诉了他人,等待英珠的不知是何等局面。
金铃比银簪聪明,知晓什么不该说,但银簪不会,被人一诱惑,很容易就背叛了她。
是以她可以留下金铃,却不能留下银簪。
英珠给了银簪五两银子,算是对得起多年的主仆之情,也免得银簪不甘心,再做出何事。
银簪走后,金铃迟疑片刻,道:“小主当真放心的下银簪吗?”
有些人的恶,不是区区五两银子能填满的。
相反,有些人的贪婪是个无底洞,端看是否能给她更大的诱惑。
英珠神色安然,“至少我没对不起她的,毕竟服侍了我一场,我岂能太狠心?”
话虽如此,银簪这番回去,当真能安然无事吗?
英珠不认为德妃和王氏会留下这样一个人。
纵然王氏不在意,可德妃呢?
以德妃的谨慎,一见银簪被送回了内务府,首先想到的定是她发现了什么,不会心存侥幸。
身处高位之人不会给自己留下一丝一毫的后患。
如何能放过银簪?
是以,把人送回内务府,恰恰是对银簪最好的惩罚。
更不必脏了她的手。
只是她不会告诉金铃。
免得金铃心生惶恐,与她离心。
她对银簪的“宽容”,恰好能安下金铃的心。
谁也不愿跟着一个心狠手辣的主子。
至于王氏。
不是她不追究,而是她这般送银簪回内务府,注意到的可不止是德妃和王氏二人。
就怕她们不作为。
一旦有所作为,能瞒过某人吗?那人会不多心吗?
毕竟,她现下正是讨那人喜欢的时候。
以她的身份,暂时对付不了德妃和王氏,也不宜动作太多。
但利用帝王之心,她也可以做很多事,端看如何去做。
主动去揭发是不能的,即便有证据,也动摇不了那二人的地位,于她也无好处。
以退为进,即便动摇不了那些人的地位,也会动摇了帝王的心。
一切慢慢来。
金铃将那盏茶拿去换了。
英珠眸光闪烁。
银簪的确未曾下药,但下药是迟早的事,她不会去纠结银簪是否会真的下药这一事。
既然有过一次,她便不会再心存侥幸,以为银簪会收手。
她不过是主动出击,先除了银簪这个隐患。
当晚,乾清宫来人。
英珠再次踏入乾清宫东暖阁。
康熙正低头认真看一本折子,英珠走上前,屈膝一礼,“奴才参见皇上。”
“坐吧。”康熙头也不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