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英珠便松了口气,没方才那样紧张了。
钮祜禄贵妃打量着她,轻挑唇角,“这样的姿色,不比那良嫔差,本宫倒是没发现,这后宫里还藏着这样一位美人,可惜了的。”
一看就是不得宠的,否则她不至于不认得。
满后宫得宠的就那么几个,连王氏的容貌都逊她几分,也就那失了宠的良嫔能与之媲美。
想来是个不怎么聪明的,竟让那王氏给比了下去。
钮祜禄贵妃顿时失去了兴趣。
英珠忙垂了眼眸,“奴才蒲柳之姿,哪能与良嫔相比?良嫔娘娘才称得上天生丽质。”
钮祜禄贵妃蹙眉,面露不渝。
她身边的嬷嬷也对这喜塔腊氏心生不喜,真是个蠢的,当着贵妃的面儿夸赞别的嫔妃的容貌,这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钮祜禄贵妃沉着脸,轻哼,“一个包衣贱妇出身,你倒是瞧得起她,蒲柳之姿?本宫看你对自己的容貌没什么认知,否则就是过于自谦了,白费了这样一张好脸,竟也跟那起子南蛮子一个样儿,虚伪至极。”
钮祜禄贵妃同样不喜良嫔卫氏。
英珠暗暗扬了扬唇角,屈了屈膝,“奴才不敢,论容貌,奴才的确不如良嫔,人之美丑不过皮相,奴才哪敢因此沾沾自喜?再好的容颜,终有逝去的一日,不能在最有优势的时候发挥其最大的用处,也不过是蒙尘的明珠。”
钮祜禄贵妃扬了扬眉梢,看向她,面上多了些沉思。
嬷嬷也不由暗暗惊讶,这喜塔腊氏竟能说出这样一番话,也不是空有皮囊嘛。
英珠看向眼前的钮祜禄贵妃,微微一笑,“如贵妃娘娘这等天生尊贵骄傲之人,终究比美好的皮相更令人印象深刻。”
听了此话,钮祜禄贵妃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你倒是嘴甜。”
英珠垂眸,心道,她可不是单纯的奉承,她是当真觉得似钮祜禄贵妃这样的人才更令人着迷,如良嫔那等空有美貌,也不过得宠了那么几年,过了最美好的年华,不也一样失去了光彩。
虽然良嫔性子好,但这宫里不缺性子好的嫔妃,如德妃,是以良嫔并不算特别。
她从来就知晓钮祜禄贵妃是特别的,于这深宫而言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这样的性子比容貌更吸引人,但于皇帝而言,终究是喜欢柔顺的女人,钮祜禄贵妃的刚强直率在后宫这样的地方并不适用。
钮祜禄贵妃悠悠道:“虽然你这话有阿谀奉承的嫌疑,但你前一段话很得本宫的心。”
瞧着眼前眉眼温顺,容颜姣好的女子,她扬了扬唇,“你倒是不客气,把自己比做蒙尘的明珠,看来是本宫对你有所误会,你可一点也不谦虚。”
此话并无不快,反而很是愉悦的模样。
英珠屈了屈膝,“奴才言语无状,还请贵妃娘娘恕罪。”语气却无一丝惶恐之意,甚至透着轻松。
钮祜禄贵妃不禁多看了她几眼。
“不过小聪明之人多的是,最重要的是安分守己,莫要太高看了自己。”她轻哼了声,似乎并不买账。
英珠心中莞尔。
安分守己四个字在钮祜禄贵妃这儿可就是个一无是处的东西了。
她却能说出这句话。
故而其中真伪就有待商榷了。
“贵妃娘娘说的是。”英珠并无惶恐,依旧泰然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