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城的石县,沙河县,平乡,大庆,四个乡县忽然停止干戈,争先空后的朝府城跑。
他们看到府衙的官员不在打打骂骂,石县和沙河县的分界虽然还在,但两个地方的人看见对方也不在分外眼红,就连一个劲儿朝节度使司告的状子也忽然没了。
今个儿,几个县的人城门一来就齐齐涌进府城,互相看不顺眼,也懒得争吵,一个个急匆匆的提着包袱,在城里一座客栈等着。
远在牡丹城的节度使司早就接到他们到去商议的消息,结果等了几天不见人,传过去的消息也没头没尾,牡丹城亲自来人了,被当地官员领过来一看,直呼之前说这边民乱如何如何是夸大其词。
“大人现在是来着了,要不然呐,”府城的官员朝府衙的方向抬下巴,“就跟那衙门似的被他们拆了。”
来者好奇:“那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儿?我还听说你们这边出了个妖女。”
“不是妖女了,”府衙的官儿道,“成仙姑了。大人咱们也进去,进去听听就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儿了。”
几县代表,知县,以及府城的官儿们,全都站着坐着等在客栈。
客栈的老板都成了跑堂,来来回回的上茶,端点心,被平时只听说过有的人物叫住问东问西。
“人怎么还不下来。”
“是不是不在啊?”
“不用去叫,约好的时辰,时辰到了,赵当家自然出现。”
“也不知道来了多少人。”
“叫准备的东西你怎么准备的?”
“跟你们的一样。”
客栈楼上,颜景正隔着距离听了听下面的动静。
客房内的苏清河打开出来了。
颜景正朝赵九儿的房间看了眼,轻声道:“还没起?”
苏清河摇头:“这个时辰她哪儿起的来,昨天被骂了。”
而且屋儿里的灯火一夜没灭。
苏清河现在就能想象等会儿见到的赵九儿会是个什么表情。
“老大。”
薛洋踩着时辰叫门。
不过叫了半天,屋子里丁点动静都没有。从绥州赶过来的老叔公从楼下上来,拉着张脸道,“使劲儿叫,自己惹的,她还好意思不早早起来解决。”
薛洋不认同道:“您老别这么大意见,不关老大的事。”
“她就不该离开绥州,”老叔公气这呢。
“行行行,”薛洋也不跟他掰扯了,使劲儿拍门,喊老大。
咯吱。
赵九儿的表情不出苏清河所料,阴沉的厉害,随时都能发脾气的样子。
苏清河吁口气,轻声道:“用热水在洗把脸吧,楼下人都到了。”
赵九儿直接把脑袋栽他肩上。
苏清河抬手想扶她,抬到半路又放下,压着声同她道:“我叫平安拿水过来,你先吃点东西。”
赵九儿摇头,仿佛靠他肩上歇一下就可以了。她问薛洋到时辰没有。
“不到时辰怎么可能叫你,”薛洋有情绪。而且她已经好几天没正儿八经的休息,昨天老叔公他们过来,又狠狠把她埋怨一顿。
赵九儿撒娇的功夫一流,这会儿随意在苏清河肩上蹭了下脸,“时辰到了,先办事,在吃饭。”
就算没外人在,苏清河也不适应这样的亲昵,他僵硬着,没推开就进步很多了。这会儿说起正经事,苏清河立马正色道,“下面有官员,你控制一下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