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珂是隐隐约约想到这个层面的,只是没有柏云泊想的那么透彻,所以他一时表达不出来。
柏云泊的那套说辞很新鲜,但是他听懂并很快用自己的方式理解了,如果让他来表达,他会认为这个作画的过程就和道士画符的过程一样,法力高强的老道画出来的符咒也格外灵验。
道家会说这个灵验的符咒是被法力加持过的,那么按照云儿的说法也就是被意念过的,而云儿所说的他们进入画里空间,在道家看来这幅画应该是一件法器,而他们,被收进法器里来了。
“所以,我们进来的这个空间,是一个人的意念力创造的。既然颜料能够溶解,证明我们是有能力破坏或者改变这个空间的。”
柏云泊的感觉自己的头脑思路被饥饿催发得无比的清晰敏捷,难怪人们老是追求辟谷修仙,饥饿能开发无限潜能:“我们可以模仿作者作画时候的精神状态,把这副画添上一幅能够走出去的通道,那么会不会我们就真的可以沿着这条通道出去了呢?”
会不会沿着通道走出去,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吗?
展珂对柏云泊的主意十分赞同,并且想起来画笔都是现成的,自己刚掉进来的时候手里还抓着一只毛笔呢,用来画通道正好。颜料也好解决,他回身望望身边的树,可以就地取材么!
于是他积极地跑回了老虎所在的地方,拾回了丢掉的画笔。
柏云泊凑过来一看,笔头还是黑的,上面有些存墨,但是有些干了。
她想都没想,“波”的一声一口口水吐过去,润湿了笔头。
展珂赶忙持了笔去了那片白地,伸笔一画,果然是有痕迹的,只是非常细小。
他们计划的通道是一条云梯,延伸到边界的大雾里。这条云梯如果是在外面画出来,可能只需寥寥几笔。
但是他们进到里面来,是需要根据比例放大许多倍,才能画出一条能容得他们走下的通道,粗略估计没个百十来笔完不成,这样需要的墨水可就多着呢。
笔头的那点存墨只够画个两三道,他们找了距离最近的一棵树,润了口水的笔在树干上扫过,深棕色的树干便有了颜色明显淡化的一条痕迹。
人若是到了困境,真是什么恶心的自救方式都能想的出,比如柏云泊和展珂,相貌出众穿着体面的一对青年男女,轮流对着一只无辜的笔噗噗地吐口水。
这支可怜的笔嫌不嫌他们恶心那就不清楚了,柏云泊担心的是展珂这种有轻微洁癖的小哥哥,这一番操作下来以后两个人接吻会不会留下什么不好的心理阴影,那样可就不大妙了。
偷眼望去,展珂正在认认真真地画云梯,并未像自己一般想七想八的思想开了小差,柏云泊放下了心来。
俩人吐得是口干舌燥,本来就挺渴的没喝着水补充能源,还要把肚子里的存货都吐出来用了。就在柏云泊觉得自己快要吐得津尽人亡的时候,展珂画到了结界边缘,可是那只画笔受到了看不见的阻力,并没有如他们预想的一般可以延伸出去。
展珂失望地站起身来,柏云泊也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