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高兴见到您,猎人领主。”男人用手帕擦干净自己的右手,向唐纳德递出,两人握手三下,“您可以称呼我为尼格莱特,大家都这么叫我;这位则是我的妻子,她叫波格莱特。”
唐纳德点点头,“沙勒曼来的法师?”猎人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夫妻二人的名字明显是沙勒曼方言的音译版本:尼格莱特意为“公狐狸”,波格莱特自然是“母狐狸”。
“话先说清楚,这个任务很可能搭上性命,我需要的不是狐狸的狡猾,而是猎犬的忠诚。”猎人打量着这对夫妻:尼格莱特长相平庸,留着长直黑发,没有胡子,貌似很老实,但知人知面不知心,唐纳德不敢轻易做出判断;波格莱特有些过于丰满,她打卷的灰发在脑后扎成发髻,脸上的赘肉抹着厚厚的化妆品,唐纳德闻出那些胭脂粉末都是稀罕货物,绝非经济条件一般的家庭会选择的款式。
“您看,外号不是别人起的,而是我们夫妻二人自己选择的,您不必担心我们会背叛的,”尼格莱特摊开手掌撇嘴笑笑,一副通情达理的样子,“在沙勒曼,狐狸被认为是勇敢的动物,你听过狐狸爸爸为孩子咬死残暴的獾的故事吗?我们就是拥有狐狸那样的勇气,才选择的这个外号。”
唐纳德不想在他们外号的事上过多纠缠,“你们知道这任务的内容吗?”
尼格莱特点点头,“您看,大河兽吗,”这三个不祥的字让柜台后的女服务员将嫌恶的眼神投向法师,连一旁用小型吸尘器为地板打蜡的飞狗服务生都为这三个字乍起了毛,“抱歉,抱歉,我不应该说出来的。”尼格莱特意识到不妥,急忙朝两名服务员露出表达歉意的微笑,又趁飞狗经过时,将四枚亚里希塞进了它上身制服的口袋,当作小费。
唐纳德注意到了他的举动,思考片刻后,一针见血地讲道,“我看你出手阔绰,不像是缺钱的主,怎么会接这样凶多吉少的任务?”
这下轮到波格尼特发话了,她吃光了盘中的派,用桌上附带的湿巾擦起油光光的胖手,“先生,我们在沙勒曼有一个孩子。”她停顿了一下,看向自己的丈夫,一直微笑着的尼格莱特突然变得面无表情。
她于是继续说道,“他叫格莱特,是我们的骨血,我们爱他,但也让他成为一名爱国的青鸟,让他去为国家当兵。他表现很好,部队里的人都喜欢他,连军队里的油子都不肯欺负他,他当上了队长,然后是团长。”
猎人点点头,“所以呢?”
“然后他死了,死在黄金海岸上,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没有。”她越说,声音越小,但语气始终平平,似乎并没有向话语注入自己的强烈情绪;对此,尼格莱特却无法掩饰自己的情绪,一滴泪在他的眼眶里积蓄着,法师抓起手帕擦擦眼角,静静看着唐纳德。
“你看,猎人领主,我们都是沙勒曼的庶民,只不过生活上比较富裕;我们没有什么过分的企图,只不过希望能够不让悲剧覆辙重蹈,在那怪物的事上,沙勒曼和水镜是一心同体的。”
“我明白了。”唐纳德再次伸出右手,和夫妇二人握了手,“我的侄子因那怪物而死,希望我们的合作能让悲剧止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