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失去了头颅,大河兽仍旧吸收了全部的粉尘,它的身躯意识到自己的脑袋掉在了地上,趴下身在地板上摸索着。或许强悍无比的它这还是第一次被人砍下头颅,因而不习惯这种身首异处的操作方式;或许它那笨重的身躯迟迟不能爬向正确的方向,摸到那颗长角的脑袋;又或许,它认为这种没有脑袋的存在方式很有趣,所以没有急着施法杀死对手。总而言之,它没有陷入那久违的狂怒,施展它足以屠城的本领,就这么傻乎乎地慢慢挪动向自己的头颅,让这终极博弈走向尾声。
利布撒尔自然不会放弃这一良机,他后撤一段距离,后撤过程中,用右手抓住了大河兽头颅后的犄角,将那颗戴着头盔的头颅提起,用尽全力将其抡向舞台下的一扇门。完成这一步后,利布撒尔转身朝后,拔腿就跑,他的任务已经完成,没必要在此处等死。
不过,他跑动两步后,立即意识到自己的任务并不是牵制大河兽;这名兢兢业业的元帅想起,自己的任务自始至终都是斩杀冰商和其同党,和大河兽并不相干,为此,他居然再次转身,持剑跑向舞台下的那扇门,这扇门正是冰商和森纳逃跑时的选择。
不巧的是,大河兽的头颅也被丢进了这扇享有殊荣的门。利布撒尔抢在大河兽四处乱摸的身躯之前,冲进门内,门后是一间独立的化妆厅,并无其它出口,大河兽的头颅正在那铺着红色天鹅绒地毯的走道上打滚,利布撒尔索性提起它,吸引大河兽的身躯摸索着跟来,这名无畏的元帅放慢脚步,沿着血迹走向深处。
当他迈出最后一步,在拐角处看见负伤的森纳时,披头散发的异教徒正用右前臂捂着下腹的伤口,背靠着化妆间的门,左手举着冰商的匕首,面无惧色,甚至露出了微笑。鲜血不断淌着,但却是从他的手腕处涌出,而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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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腹部的划伤。
“大河兽的头?哈哈哈哈哈,利布撒尔,可真有你的!”森纳的右手已经彻底残废,他用仅剩的手紧抓着匕首柄不放,匕首的锋刃随着他手臂的颤抖散发着微弱的蓝光,似乎象征着这垂死异教徒烛火般的生命。
“受死吧,叛徒,你明知会有此日。”元帅将大河兽的头颅抛在身后,双手持剑,剑尖对准敌人,但他又意识到冰商不在此处,亦不在异教徒身后的房间内,于是他没有立即刺死森纳,开口问道,“冰商在哪?”
这一句话的犹豫,给了森纳施法的时机。
森纳用尽最后的力气站起,高举他朋友的匕首,那武器表面瞬间爬满龟裂,气温骤降,这狭窄的走道中居然下起了大雨;因为大河兽先前抽干了此处全部的水蒸气,这法术施展就更为顺利,森纳骄傲的笑容当时被一层惨白的凝霜覆盖,这名身怀绝技的割喉者就此死去,成为了一具僵硬的冰雕,但连死亡也没能阻止这法术的进行,雨势蔓延着,朝着元帅的方向涌现,丝毫没有停止的趋势。
利布撒尔意识到不妙,但那倾泻而下的液氮和液氧在他身后扩散,将大河兽的头颅吞没,流动的蓝白色液体沿着走道流淌,所到之处无不是被彻底冻结;利布撒尔只来得及逃到拐角处,就被追来的寒潮夺取了热量,左脚的铁靴沾在了地毯上,再也迈不出一步。
理论上,元帅此番必死无疑,但可笑的事情发生了:大河兽的身躯蹒跚着跟来,它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头颅被冻结,丧失了残存的思考能力,陷入了宕机状态,胡乱释放着法术;它干瘦的身躯站在地毯上,一个个漩涡朝着四面八方展开,吸力强劲,不但将利布撒尔扯离了危险,还将致命的液体吸入其中,元帅趁机夺路而逃,留下大河兽面对那汹涌而来的寒浪。
利布撒尔活了下来,当他提着剑、拖着冻伤的左腿跑至安全地带时,那白霜已经彻底覆盖了舞台,但也停止了扩散;一声空舰引擎启动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勇敢的元帅随口抱怨了一句,坐在一处座位上,扶着下巴,静静等着自己的左腿解冻,等待着再次迎战大河兽。
……
序号为26的文献:
当森纳和冰商带着伤跑到化妆间内时,二人已经丧失了战斗能力;空港明明近在咫尺,就在这化妆间的隔壁,但这一壁之隔,就是生死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