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答:“是‘幼悟幼’吗?”集欢丝毫不意外,道:“我就知道圣上猜的到。”
她依偎着圣上,满心希望自己化作一束光,温暖圣上,让圣上快些好起来。她凝望着圣上,发现他的耳边有了几根白发。
“圣上,圣上。”她在他耳边小声唤了几遍。“我在。”圣上同样以轻声回应。
集欢道:“这个时候,在这间屋子里,圣上与我是相依为命的两个人。”
“嗯?”
集欢释道:“当初我阿爹病重卧床时,我阿娘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照顾他。阿爹很感动,就说他与阿娘相依为命。那时候我才五岁,但这句话我却记得很清楚。”
圣上良久不语,集欢以为自己打扰到他休息,便道:“是集欢吵圣上休息了吗?”
圣上道:“不是。我在想你刚才说的话。”
集欢问:“圣上想了什么?”
圣上完全睁开了眼睛,道:“或许,一开始我们就是同病相怜的人。”
半个时辰到了,集欢起身,道:“圣上好好养病,集欢要走了。”
圣上道:“嗯。”
集欢走几步,又回头看了一眼,正发现圣上疾痴地望着她。集欢莞尔一笑,道:“我等圣上好起来。”
集欢出了内殿,与候在阶前的大宫女一同出去了。守在门口的宫人再次合上了殿门,将一室的愁虑、悲怆与秘密囿于禁中。
圣上直待五月廿七才完全康复,照常上朝、批奏折。九幽城的人矢口不提圣上的病。圣上感念皇后治理后宫有功,对她进行封赏。皇后为了庆贺圣上康复,拟于下月初六在宫中举办一场宴会,邀请京都官宦女眷参加。朝臣目及帝后同心,十分欣慰。
圣上下朝后,来到琼华轩。圣上怀中抱着咿咿呀呀的幼悟,不停地逗弄她。集欢安静地坐在旁边刺绣。圣上将幼悟交给乳母,走到她身边,问:“你在做什么?”
集欢引线打了个结,用小金剪剪掉多余的线,呼出一口气,道:“做好了。”她手中放着藏青如意云纹荷包。圣上笑道:“做给我的?”集欢点头道:“还有呢。”她拉着圣上的衣袂入了内殿,拉开妆奁下的抽屉,里面另叠了四个荷包。
集欢道:“这是蜀锦荷包,是祈福的古物。圣上病了,我内疚自己什么都干不了。听人提起做蜀锦荷包可以替人祈福。在见不到圣上的日子里,我一面做荷包一面在心底为圣上祈福。”
圣上接过她手中的荷包,细细地在手间摩挲。集欢见他良久不语,道:“圣上不喜欢吗?”
“不是,”圣上笑答,“我在想该挂哪个呢?”
集欢道:“圣上挑最喜欢的挂。”
圣上拢住她的手,集欢抬起头,正对上他沉沉的目光。她的心不自觉的漏了一拍。圣上道:“集欢,谢谢你。”
集欢用双手环住他,道:“集欢没有帮到圣上。”圣上道:“你已经帮到我了。”
集欢仅仅以为圣上的谢意,是来自她有心替他做荷包祈福。却不知,她是圣上生命中的光,助他度过无涯的荒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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