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要告诉你的是,这几天我有个大的手术,可能不回家了,我给你了套‘香妃’牌衣裳,就放在床上,你回来后,试一下,我今晚就走了。”
“好的,你多保重。”她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
当王吟瑜把那杯白开水喝完时,她砸吧着嘴,疑惑地看着白媚,白媚用肘碰了碰沈家秀示意再给她按摩会儿。沈家秀于是再给王吟瑜按摩肩膀,按着按着,王吟瑜头一歪,便瘫倒在椅子上,沈家秀吃惊地看着白媚,白媚用眼神示意沈家秀赶快,她们于是逃也似的仓皇离去。
当天晚上,王一刀还没有吃晚饭就被雇主用车接走了,没有办法,他只好把半瓶二锅头还有半包花生米放在包里带上。他被带到生物制药公司的解剖实验室,这也是他的专门实验室,他在这个实验室工作了好些年,制作过不计其数的标本,男的,女的,老的,少的,胖的,瘦的,活着的,死去的。有时,他在处理这些标本的过程中,惊讶地发现,有些标本竟然还有微弱的呼吸,但他那时为了挣钱,什么也顾不上了。就这样,他靠着在医院的努力工作,以及在实验室里的奋力解剖,他有钱有市中心买了一套复式的大房子。他本以为这套大房子会让他与小萍的婚姻增加些安全感,但不曾想小萍却执意要与他分手,还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她伤害了他。这些年,他不容许任何人伤害自己,哪怕是博士也不行。
显而易见,王一刀对他的感情生活与工作都感觉到倦怠与失望。他本无心与沈家秀交往,也无心要与她喜结连理,就更别提要与她相濡以沫、白头偕老了。说到底,他与她在一起,只是被她的欲望所驱使,他有着她无法感知与难以体会的累和悲哀,她完全把他视作可以为她挣钱的工具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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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进阶向往的更高层次生活的阶梯,她对他付出的不是爱,仅仅是为了让这台挣钱机器有着更好的运行状态所必须的保养与维修。就拿这一单来说,若不是她吵着闹着并借口要给他买两件新衣裳进而索要财务自由,他便不会接这一单活,其实,他一直想退出这个潜藏在地下、他一直浸染其中却又一直想与之撇清关系的行业,而遇到她之后,他不得不重燃昔日在地下器官供应市场说一不二的辉煌与雄心,以满足她没有止尽的欲望,尽管这些都有违于他的内心。
出于防备,雇主头两年把王一刀送到实验室时,都是给他戴上乌七八黑的头罩的,但随着交往的深入与案例的增多,雇主终于可以确认:他们是利益攸关方,谁也不会出卖谁,雇主终于放心可以让他独来独往进入实验室。
除了这间实验室,王一刀在市里还有另外一处实验室,这是他买的一幢两层小楼,二楼的书房便是他的实验室。在他的实验室里,摆放着三具标本,这都是多年前失踪的本市少年,也就是在这个实验室里,他把小萍制成了一具完美的标本,并打包发往他的母校——东京大学医学院。那三个少年,还保留着他们年少时的模样,那么鲜活,那么真实。
一到实验室,王一刀先看了看那具将要被制成标本的尸体,他捏了捏腿,软软的,没有尸僵,探了探鼻息,尚有。“这帮该下地狱的杀人狂!”他不无愤怒地想。他掏出那瓶二锅头,倒入一只烧杯里,开始自斟自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