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珞驾着马车,话音一转,“也行,那就听你的,喝个茶。”
箫誉闷声短促的笑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只捋了捋大宝的毛,惹得大宝又叫了一声媳妇儿。
马车靠近,四下的说话声越发清晰,茶肆的店小二顾不上招呼客人,顾珞将马车停在不远处的树下,将马拴在树上,从车里掏了一把草丢在它跟前。
“这不是中毒了,你们快放下人家店家,他明显就是脾胃失和导致的胃痛呕吐。”
人群里,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小伙子涨红着脸,愤怒又充满正义感的朝着那边提着店家的壮汉喊。
小伙子旁边,是个老者,瞧上去大概五十多岁,脸上带着几分不悦,却是在别人都站起来围观的时候他依旧坐着没动。
顾珞扫了一眼这两人,目光在小伙子肩头挎着的药箱上停留了一瞬,转而看向还在哇哇吐的男人。
箫誉立在顾珞一侧,压着声音道:“小红兄弟,这人看上去病的不轻啊。”
顾珞心里骂了一句去你大爷的小红兄弟,盯着地上的壮汉没吱声。
那身着玄色锦服的男人转头去看那小伙子。
旁边围观的人里有人认出这一老一小。
“这不是同济药堂的黄大夫么,他说是脾胃失和肯定是脾胃失和,黄大夫医术很好的。”
有人跟着附和,“怎么可能是投毒呢,人家这茶肆开了好多年了,我们路过此地都要喝上一碗解乏的,这么多年也没有谁中过毒。”
玄色锦衣男子犹豫一瞬,松开店家的衣领,朝同济药堂的黄大夫看过去,“您当真是同济药堂的大夫?有劳给瞧一下,诊费定然不会亏了您。”
他说着话,摸出一个银锭子放到桌上,“这是定金。”
话倒是说的客气,但语调带着一股冷意,仿佛发自骨子里,并非刻意,而是习惯了这般说话。
那十五六的小伙子并不在乎他的语调,只道:“你们快把人扶过来啊,人不过来我师父怎么诊脉。”
顾珞蹙了蹙眉。
一般大夫行医,遇上这种强烈腹痛呕吐的,都会建议患者尽量少动。
诊病的时候更是主动上前,这黄大夫倒是有意思,人家那边都疼成那样了,他倒是纹丝不动坐在那里。
玄色锦衣男子也疑惑的看了黄大夫一眼,眼见大夫没有动弹的意思,顿了一瞬,和同伴将发病的那个给扶过来。
胳膊搁在桌上,黄大夫伸手摸脉,摸完......
顾珞眼睁睁看着黄大夫是下意识反应想要起身凑上前翻看那男子的眼睛与舌头的,他甚至凳子下面的脚都挪动了,但最终又坐定。
“舌头看一下。”
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腹痛的男子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将舌头耷拉出。
顾珞目光从黄大夫身上挪到那舌头上,瞥了一眼。
“嗜酒中虚,湿热生痰,痰阻膈间,食不下舒,再加上天气炎热,暑气入侵,又喝了凉茶,一时脾胃失和,并无大碍,我开两副药吃了便好。”
那要疼死了的大汉立刻嚎叫。
“这等到两副汤药灌下去我也疼死了,能不能扎一针止止疼啊。”
十五六的那小伙子低头看黄大夫,低声询问,“行么?”
顾珞也看黄大夫。
不行么?
“小红兄弟,你说这黄大夫给他施针么?我猜肯定施针,咱俩赌一把,十两银子怎么样?”
顾珞转头看旁边的二百五。
二百五十分自信的道:“像他这病症,就是受暑又贪凉,扎针就能止疼,我说的肯定没错,十两银子,敢不敢来?”
顾珞:......
你这么自信,那还和我赌什么?
怎么,你都说到这份上了,难道还觉得我肯定会说相反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