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黄家在村子里的条件还是不错的,至少养的牛都是油光华亮的肥膘,这年头牛的作用可大着呢,谁家有一头牛那都是村子里的富户了。
也有不少人想搭着姜黄的车一道儿去,姜逐霜过去的时候,那里已经有好几个人站在那等了,有男有女,看到姜逐霜来的时候,都面面相觑。
毕竟,姜逐霜的大名,村子里谁不晓得?
好好儿的大户人家的千金,结果眼见着要说亲了,嫁个富贵人家,以后是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却一朝翻了船,被赶回了农村,说起来也是可怜!
但人都有着幸灾乐祸的本质,姜逐霜回来后也是格外的傲气,跟村子里的人处的关系也不怎么样,加上这次赵家庄的事儿,就有人忍不住挑了两句事。
“哟,这是谁来了啊?这不是姜小姐吗?咋,跟我们这些人农人坐牛车啊?您可真是不讲究啊,还以为您这样的人非马车不坐呢!”
“哎,瞧你说的,她这哪儿还是什么小姐?人家现在跟咱们一样了!这人哪,血脉都是遮不住的,骨子里的尊贵都是透出来的,而有些人就是穿上龙袍也成不了太子的!”
……
姜逐霜懒得理会她们的恶意针对,她这还有正经事儿做呢!
“喂,我们跟你说话呢?长辈跟你说话都不晓得回一句话吗?”她们可能是自己唱独角戏,结果不来劲儿,就要扯住姜逐霜的手腕嚷嚷两句。
姜逐霜避开,这才淡淡地觑了她们一眼,“狗咬你一口,你难道还要去咬一嘴毛吗?”
姜逐霜太清楚她们的心里,就是因为赵家庄的事找茬,外加可能是看不惯她的出身,才会特别针对她。
那妇人愣了下,等反应过来,她脸都涨红了,“你,你骂谁是狗呢?你个混账,你跟谁说话呢,我怎么说也是你的大表姑,你娘就是这么教你的吗?那白氏真是越来越不是东西了……”
姜逐霜对她没印象,估计是那八服开外的亲戚,都不怎么来往:“我不认识什么劳什子七拐八弯的亲戚。还有,我是在江家长大的,你要是真的对江家有什么意见,完全可以去他家讨公道。我想他家很乐意跟你掰扯!”
那妇人当然不敢跟江家那样的世家叫嚣,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不过是想看不过眼姜逐霜那周身的贵气,想挑她的刺,这下被堵了话,也是气得不行。
她瓮声瓮气道,“还不是被江家赶出来了,还狂什么狂?”
眼见到姜黄的车来了后,她提了裙摆上车,“至少我还有狂两分的资本,倒是你,风大可别站不住。”
“你——”那妇人气愤地上车想扯姜逐霜一把,却是脚下一滑,当真没站住,滚到了车底,身上干净的衣服都给沾了草屑灰尘,霎时就让周围的人看了个热闹,当下就有人忍不住笑了出来。
“哎哟疼死我了……笑什么笑?仔细笑掉你们的大牙!”
姜逐霜倒是没想到自己随口的一句,竟然还成了真,她抹了抹嘴,看了眼那妇人,扯了扯唇,心里刚才的郁气倒是都出了。
陆陆续续地有人上车,姜逐霜旁边坐了个梳着妇人头的年轻姑娘,她腼腆着小声道,“你别跟林婶子计较,她那嘴巴素来不好的。”
姜逐霜有些意外,她倒是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肯跟自己搭话的,见这小妇人也就是十**岁的模样,模样端正秀气,她淡淡道,“我跟她计较什么?难道犬吠两句,你还非要打了出气?”
崔眉闻言,不由垂眸笑了笑,“你说的是。”
姜黄的牛车说是可以坐,也就是后面拖了个板车,上面铺了点干草,而路上也不好走,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
姜逐霜被颠簸得屁股都疼了,有一次差点还给颠下去了,亏得旁边的崔眉拉了她一把,但饶是如此,等到了城里时,她差点就去了半条命,脸色惨白,胃里翻山倒海。
桃花乡距离奉新县近,所以没有形成规模的镇,而是直接隶属于奉新县。奉新县规模也不是太小,是当年立朝时,为表示“辞旧迎新”而新取的名字。
姜逐霜还是第一次来古代的县城,因为还没指定商贸区,进出城门是缴纳入城税的,一般也就是两个铜板,并需要进行身份登记。
姜逐霜等人跟姜黄约定了时间在城门口集合回去,这才开始四处打量了起来。
眼前的一切对她也是挺新鲜的,祈朝是个架空的朝代,但风俗习惯有些偏宋,城门处是不许设摊的。
她注意到这里的建筑物最高也就是两层,多数是青砖和木制的房屋,但多数都是平层,密密麻麻地建设着,街道很是干净,行人熙熙攘攘,声音嘈嘈切切,就像是眼前展开了一副清明上河图,姜逐霜这才有了穿越的感觉。
崔眉本来要走,看到姜逐霜站在一旁发呆,顿了顿,还是小心地走上前来,“姜姑娘,你想买些什么?看看咱们同路不,我来城里的机会不多,有些怯生。”
姜逐霜看了她一眼,晓得她是怕自己迷路,只是又照顾她的情绪,就说自己怯生。
她神情缓和道,“大夫给我娘开了个药方,我想去抓药。不知道药铺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