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广有名头被称之为“约翰李”的留学生正跑出建筑楼,遇到几个认识的跟他打招呼,他脖子青筋梗出,直接喊了出来,“他没有骗人!我的个天,他原来没有骗人你受得了吗?”
“只不过这么直……是不是玩不起啊!”
……
京城的五月,燕山山脉步道林,绿林之间碧蓝小泊的石阶,李靖平和姜越琴一身运动装攀登而行。
“张松年张区长现在没事吧。”在一个凉亭歇息的时候,姜越琴问丈夫。
自李靖平到南州上任后,推动的张松年南区模式轰轰烈烈,乃至于扩及了整个南州,相关的施政方针和经验,其中一些改革的路径,也给了全国进行一个实验点和窗口,南区模式成了南州模式,原本往后面持续走下去,全国都可能有个李靖平的南州模式,不知多少双羡慕敬佩的眼睛会看过来。然而国芯一出世,就成了这场改革中被触碰到利益人的“尚方宝剑”,这把宝剑推动下不仅仅“斩了”张松年,还让李靖平现在看来都“靠边站”。
李靖平现在有闲心通过这个进京学习还能和同样闲散的姜越琴来到燕山这边过过夫妻正常生活,拾起爬山爱好锻炼身体,也可谓难得清闲了。
李靖平道,“张松年行政上得罪了不少人,被人攻击实在正常,不过多数都是些水分掺杂的或子虚乌有,现在唯一的两个大问题,就是以前搞工作太强势的遗漏,一个是当初区政府做账的会计,搞假账拿给张松年处罚了,确实处罚甚重,结果人受刺激,中风了,家里人闹着要喝农药,说他打击报复。另一个就是当初的区政府采购单位,张松年牵头的,结果人资金链断裂,公司老总卷款出逃,跑到国外去了,张松年由此也受波及。前一个相信张松年经得起调查,第二个张松年确实要担责任,至于那些行贿的指控,子虚乌有。”
姜越琴看过来,“有责任,那就确实不好弄,可操作性空间大,老张被追责,都不是不可能。”
姜越琴环顾静谧的山林,又道,“你这个明明当职的副市长,这个时候却在这边,都说自古官场喜升迁,愁闲散,哀落败。现在我们两个,大概就是旁人眼里已经离开了中枢,情况很不好的闲散人士了。你猜我听到一些看热闹的说法,是怎么的?说我们都在说这对夫妇偏偏都因为一个国芯,当真是一根签穿两个糖葫芦,都栽在了一个跟头上。”
李靖平叹道,“谁又知道,趁着这个‘国之重器’,什么牛鬼蛇神都跳出来了。不在其中,反而跳出来倒是把这座山看得清晰,这真是一副取富贵青蝇竞血,进功名白蚁争穴的场面。你我退开,那些争了半天,斗了半天的‘老朋友’们,有的出手是不留情面,有的还是留有底线,也有的雪中送炭,真是一场大幕,什么都看得明明白白。虽然说有准备,可有时候还是觉得人生如幻,没有意志,运气,耐力,很难坚持到最后。”
沉默了一下,姜越琴问道,“柳高,是不是确实有问题?李韵搁置和陆之华四方投资的股权置换,是你的意思?看出了多大问题?”
李靖平道,“你这个表弟,确实不是如他表面所说,经商先富自家,然后为国家谋福祉,至少在美国的一些事情,他倒是先把前者贯彻得很彻底,牺牲后者也在所不惜。”
姜越琴道,“伏龙的事情,有没有他假手与我?”
“没有直接证据,但是关联交易,在你蓉城动手抓福斯马瑞克高管之前,福斯公司有一些做空操作,通过隐藏手段,筛选出来指向柳高的账户。为什么柳高能知道你要动手抓人,然后从这里面获取最大的利益。”
姜越琴手扶着凉亭栏杆,指节有些苍白。
“所以国芯这件事上面,防他一手是正确的。”李靖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