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程燃却一点不适可而止,“你很漂亮,很受欢迎,有的人会对此感觉虚荣,但这不出现在从小就众星拱月的你身上,所以面对那些追求者的骚扰,你不堪其扰,感觉到自己舒适区遭到了最大程度的压缩,所以你找到了救命稻草,郭轶。”
秦芊的眼睛在逐次睁大,仿佛在震惊他怎么可以这样说。
“因为郭轶你自认为条件最好,也最能掌控。而后你又习惯上了这种有个男朋友呵护着的舒适区……然后你家里发生了变故,你发现一直以来保护着你的家庭羽翼没有了,你不再安全了,所以你迷茫,你想要依靠,郭轶又成了你的目标,你傍上他,依靠他,你需要一个拐杖,哪怕是一个虚假的舒适和安全,你想要被人保护着,你没出息!”
秦芊牙齿咬着嘴唇,热泪滚烫落下,听着面前的程燃说着换以前任何人跟她说都会绝交的话语。
偏偏程燃仍然是字字如刀的锋利,一寸不让的盯着她的眼睛,“你在想什么?你幻想着郭轶能保护你……你还想着什么,有人可以依靠,想不想被包养,要不我包养你,我很有钱的……你爸公司大不了亏破产了,我包养你啊,只要你肯付出学业和前途尽毁的代价,介不介意高中就大着肚子,没毕业给我生个孩子……这样保证你地位稳固……”
……
“你不要说了,你在说什么啊程燃,你不要说了!——程燃!”
秦芊哭出声来,她挥手甩向程燃,却被程燃抬起一只手挡住了。
啪得清脆声响,程燃手红起来。但其实程燃并不算很痛,只是声音大而已。
但看她梨花带雨又恨不得将自己生吞活剥的样子,程燃还是略微缓和了一些,“所以我说你习惯了安全区,习惯了依靠人。是,你的确很会跳舞,这方面很有才华,但这也是家庭支撑起来的才华,是你父母有条件把你送到相关机构长年累月的培训下来的结果,实际上是这些技能在学校里跳跳舞得几个奖可能有用,但如果要去专业领域混饭吃,就差的太远。”
“你的才华只是花瓶,表面好看,摔碎了花瓶,就空空如也。但有一点必须承认,跳舞很辛苦,既然你能够在这上面坚持那么久,为什么不同样把这样的坚持,用在和生活不顺的对抗上面。为什么就要妥协?为什么要有拐杖和依靠,自己不能靠自己吗?”
第一次听有人叫自己花瓶,第一次听有人如此肆无忌惮的说自己就是在意图依靠男人,第一次听有人说要包养自己,原本她应该把坐着的凳子搬起来把面前这个男人砸死当场。
但偏偏她却没有这样做,反倒是觉得心头空空荡荡,却又有一种虐抑到极致释放后的辽阔。
程燃毫不留情对她的鞭挞下,秦芊尽管抽泣着,胸口剧烈起伏,但双手却倔强得不断去抹掉眼泪,此时是眼睛红红的,鼻尖也红红的,就是恨恨盯着程燃。
但似乎程燃这话醍醐灌顶,秦芊在片刻后,眼泪也抹的七七八八,心情也平复许多,鼻腔抽抽道,“程燃,我现在很想咬你打你踢你踹你……但你……说得很对。也许真的是这样,我一直都在贪恋舒适区,发生事情,第一时间想的是找到一支拐杖……可我觉得,我如果不这样,又能怎样呢?我虽然中国舞是十三级,但没有我的父母,我连跳舞的学费都缴不了,就好像我家现在这样了,如果以后家里背很多债务,我就是出去打工,可能都做不好事情……我只是被保护在学校象牙塔和家庭羽翼下的人,我出去在这个社会上找一件事做,也会做的很失败吧……”
停顿了一下,她轻轻攥起拳头,“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的啊……”
“也不然。”程燃摇摇头。
秦芊抬起头,微微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