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达忽地浑身一颤,也感觉到了这种变化,手脚渐渐不听使唤,血液沸腾,思维慢慢抽空,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体内喷薄欲出。
“哥哥,我好饿……”
“哥哥……”
“哥哥,我好饿,我想吃东西!”
朗达的瞳孔骤然收缩,站在眼前的已经不是丹甘,而是一只全身披满鳞甲,比山里任何一个生民都要丑陋,都要恐怖的阴兽!
这东西一步步拖着粘稠的黑雾,偏偏还是丹甘的娇嫩声音,正逐渐向自己逼近。
“你!”
他猛地扭转头,巫祖那张脸隐在幽火之中,没有丝毫的不忍和怜悯,“这就是你们的命数,朗达……”
…………
“陛下今日可有训示?”
“并无训示。”
“好生看守。”
“是!”
又是一天清晨,明玉乘着车辇赶到后山,开始每日一次的例行问话。之后车辇返回,一路众人退避。
当走到一段甬道时,忽然停住,却是前方也有一架车辇挡路。
“见过娘娘!”
一位紫袍老道没起身,没露面,只隐在帘中微微躬身。
“国师不必多礼!”
明玉也如此,问:“可是去看望陛下?”
“正是。”
“嗯,紫虚观执掌天下道观,而今陛下闭关不出,时局不稳,人心动荡,正需您住持大局。”
“娘娘谬赞了,老道定鞠躬尽瘁,让路!”
说着,对方移开车辇,明玉擦身而过。二人始终没有对视,言语妥当,礼法得体,再正常不过。
可越是如此,手下人就越抹了把汗,直到远远错开才松了口气。
待回到宫中,明玉又开始除裳卸妆,那个宫女日常禀报道:“娘娘,邙山道人离开雪域了,正驻在泸州。”
“他去泸州做什么?”
“说是风景好,要游玩一番。”
“呵!”
明玉失笑,泸州是启元国最北端的一个区域,紧挨着雪域……风景好,呵呵,倒是个聪明人!
“那两个散修闯出好大的名头啊,在招引庐四处巡游,见不平事都要管一管。娘娘,您说他们可信么?”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达成合作。”
明玉顿了顿,道:“再等一等,早晚会召他们入京。”
“南边的探子有信了,却是十分怕人……”
宫女露出几分不忍和厌恶,道:“那些生民果然残暴野蛮,据说培养出了两个巫……”
“嗯?不是说只能存在一位真巫么?”明玉奇道。
“问题就在这儿啊!生民培养了一对亲兄妹,就为了让他们互相吞噬。取胜的那个不仅能成为巫,还会吸收对方血脉,成为前所未有的大巫!可惜千算万算,没算到那孩子心性超绝,生生保住理智,还逃了出来。”
“……”
明玉一听也不语了,半响方道:“天地无情,万物皆刍狗。各族都在拼命挣扎,只为求长生一线机缘,都是可怜人。”
(好冷啊,供暖太渣了!)